/p>
那破口像是被某种巨大的力量从外部强行撕开,金属边缘如同狰狞的犬牙,向内翻卷着,闪烁着冷硬的光泽。破口不大,只够他勉强将脑袋和肩膀探出去。
王大海如同沙漠中濒死的旅人看到绿洲,爆发出最后一丝力气。
他忍着刺鼻的金属粉尘和依旧残留的焦糊味,艰难地挪到破口边缘。一股与管道内污浊截然不同的、冰冷而干燥的空气,猛地从破口外涌了进来,带着一股浓烈到几乎能灼伤鼻腔粘膜的消毒水气味!
这味道如此霸道,瞬间压过了管道内所有的异味,像一盆冰水浇在脸上,让他混乱的大脑为之一清。
他眯起被血汗糊住的眼睛,极力适应着破口外透进来的光线——那是一种惨白、冰冷、毫无温度的冷光,像停尸间的照明,不带一丝生气。
当他小心翼翼地、忍着颈部的僵硬和手腕的剧痛,将脸凑到破口边缘,视线投向下方时——
眼前的景象,如同一柄冰冷的巨锤,狠狠砸在他的视网膜上,瞬间剥夺了他的呼吸!
破口下方,是一个巨大得超乎想象的、被彻底遗弃的……实验室废墟!
空间广阔得令人心悸,穹顶高耸,隐没在惨白冷光无法穿透的浓重阴影里,仿佛连接着无尽的虚空。地面不再是冰冷的网格铁板,而是覆盖着厚厚一层如同骨灰般的、细腻的白色粉末。无数巨大的、锈迹斑斑的金属实验台,如同被巨兽蹂躏过的钢铁残骸,歪斜地倾倒、半埋在这片惨白的“骨灰”之中。破碎的巨大玻璃罐散落各处,像凝固的泪滴,里面残留着早已干涸板结的、颜色诡异(暗绿、深褐、甚至带着荧光的蓝紫色)的粘稠污渍,无声地诉说着曾经发生过的恐怖实验。一些粗大的、扭曲断裂的金属管道,如同被扯断的巨蟒肠子,从高耸的墙壁和天花板上垂落下来,断口处锈迹狰狞。裸露的、包裹着破旧绝缘皮的线缆,如同僵死的黑色长蛇,杂乱地垂挂在半空,随风(如果有风的话)微微晃动,投下扭曲的阴影。
惨白的冷光来自高处墙壁上几盏巨大的、布满厚厚灰尘和蛛网的长条灯管。光线冰冷、均匀、死寂,将这片废墟般的巨大空间照得一片惨白,所有的阴影都显得格外生硬,所有的色彩都被剥夺,只剩下冰冷的金属、惨白的地面和凝固的黑暗,构成一幅令人绝望的地狱图景。
而就在这片惨白废墟的正中央,离王大海藏身的通风管道破口下方不远的地方——
一个人影!
穿着那身早已被油污和血渍浸透、破烂不堪的深灰色工装的格鲁!
他被平放在一张相对还算完整、但同样布满锈迹和污渍的金属实验台上。四肢被冰冷、厚重、闪烁着金属寒光的镣铐,死死地锁在台子冰冷的边缘。焊疤脸汉子蜡黄的脸,在惨白得如同手术灯的光线下,呈现出一种死尸般的灰败,眼睛紧紧闭着,干裂的嘴唇上凝固着暗红色的血痂。他胸口的绷带被粗暴地完全撕开、扯掉,露出的脓液和暗红色的血水,散发着浓烈的恶臭。伤口周围的皮肤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青紫色,肿胀发亮。
但这一切,都比不上他胸口和手臂上暴露出来的东西!
那些曾经隐藏在皮肤下的暗红色凸起,此刻完全暴露在惨白的光线下,清晰得如同恐怖的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