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乎要晕厥过去。但手腕处传来的、比刚才更加清晰、更加冰冷的刺痛感,如同警钟般将他敲醒!不能停!这里也不安全!那怪物随时可能绕过来!或者……引来更可怕的东西!
他挣扎着撑起身体,强迫自己继续向前爬。拐角后的管道似乎更加狭窄、破旧,管壁上覆盖着更厚的油污和锈蚀层,空气也更加污浊。他像一条在油污里挣扎的蠕虫,凭着本能向前挪动。
爬着爬着,他的左手肘似乎蹭到了管壁上某个相对光滑的区域。触感不对。他下意识地停下,抹了一把糊住眼睛的血汗混合物,凑近去看。
在惨白应急灯光(不知从何处渗入的微弱光线)的映照下,他身侧的管道内壁上,厚厚的油污和锈迹被蹭掉了一小块,露出了
金属表面,赫然刻着一个符号!
线条简洁,却带着一种冰冷的、不容置疑的意味:
X
一个用某种极其锋利的工具刻下的、深深的X!
王大海的瞳孔骤然收缩!这个符号……他见过!在他怀里那张冰冷的身份卡片上!●|||X!
拒绝平庸?追逐光点?还是……危险标记?死亡禁区?
这个刻在通风管道深处、油污之下的X,代表着什么?是谁刻下的?是警告后来者止步?还是……标记了某种路径?某种秘密?
他下意识地环顾四周黑暗粘稠的管道。前方依旧深不见底。身后,那金属怪物的咆哮和抓挠声似乎小了一些,但并未停止,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。
手腕的冰冷刺痛依旧清晰,并且似乎……正在向着刻有X符号的这条手臂蔓延。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开始失去血色、变得异常僵硬的手腕皮肤,又抬头看了看管壁上那个冰冷的X。
前有未知的X,后有恐怖的怪物。格鲁在实验室里生不如死,铁锈病在体内悄然蔓延。
绝境。真正的、四面楚歌的绝境。
王大海靠在冰冷刻着X符号的管壁上,在绝对的黑暗和死亡威胁的环绕中,剧烈地喘息着。汗水和血水沿着下巴滴落,在布满油污的管底发出轻微的“嗒”声。他的眼神在极致的恐惧和绝望中,却缓缓燃起一丝被逼到悬崖边的、疯狂的火焰。
不能死在这里。
至少……不能像格鲁那样,成为实验台上的数据!
他伸出那只还算灵活的左手,指尖颤抖着,用力地、反复地摩擦着管壁上那个冰冷的X刻痕。粗糙的金属边缘刮擦着指腹的皮肤。
然后,他猛地抬起头,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向前方更深的黑暗。喉咙里发出一声如同受伤野兽般的、压抑的低吼。他用手肘和膝盖支撑起身体,不再犹豫,不再恐惧,朝着X符号所指的、或者仅仅是它存在的方向,继续向前爬去。
每一步,都伴随着手腕深处传来的、如同锈蚀蔓延的冰冷刺痛。
每一步,都踏在未知和死亡的边缘。
通风管道的黑暗,如同巨兽的咽喉,无声地吞噬着他渺小而决绝的身影。只有那沉重的喘息和心脏的狂跳,成为这片钢铁地狱里,生命最后的、不屈的证明。
冰冷的、刻着X符号的管壁紧贴着王大海的后背,粗糙的金属棱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