个有自我意识的‘净化执行者’。”
王大海的心往下沉。
“现在怎么办?”
老人吃力地撑起身,望向下方翻滚绿雾、布满恐怖造物的深渊。
“‘巡地者’死了,但死讯可能已传出。这里不再安全。”他顿了下,“‘摇篮’储备快耗尽,那孩子的伤也得处理。我们得……往下走。”
“往下?”王大海看向无底深渊,“
老人回头,眼中是破釜沉舟的光。
“去‘锻炉之心’的边缘。去‘古老存在’沉睡地附近。去找——”他深吸一口气,“‘遗民’的痕迹。”
“遗民?”王大海的声音几乎被风声吞没。他听过这名字——传说早在“锻炉意志”崛起前统治锈核的古老种族,踪迹早已被时间抹平。
“他们或许知道‘烙印’背后的真相。”老人低语,眼中闪着微光,“若有人能解开奥秘,教我们驾驭这股力量……或永远封住它。”
王大海低头看向冰冷的手臂,仿佛它随时会活过来吞噬意识。他深吸一口气,点头。
无论前面是救赎还是毁灭,他已别无选择。
躺在冰冷金属地上,老人的话像钉子敲进脑海。
“遗民”?“锻炉之心”的边缘?这些词带着古老危险的韵律,与右臂深处那冰冷沉睡的“烙印”隐隐共鸣。
他试图理解,但身体的虚弱和精神的冲击让思维陷入泥潭。每次呼吸都伴随撕裂般的疼痛,左臂骨折处如刀割,右臂的异质感时刻提醒——这身体已不全属于自己。
意识昏沉之际,一种全新的、细微的感觉,如初生藤蔓,在体内蔓延。
不是来自异化的右臂。
而是更深的地方……血液、细胞深处。
一种……嗡鸣。极微弱,却无处不在,带着生命本身的振动。不同于“铁心”的机械搏动,也不同于“烙印”的冰冷脉动。它更内在,更根本。
随着嗡鸣,难以名状的“信息”碎片,如尘埃,绕在意识边缘。不是画面,不是声音,是一种纯粹的“感知”。
他突然“知道”左臂骨折的精确位置和程度,感知到骨痂正缓慢形成,但过程受阻。他“知道”后背伤口深处,还有坏死组织阻碍新肉生长。他甚至隐约“感知”到少年微弱坚韧的心跳,和老人那如风中之烛、摇曳欲灭的生命之火。
这感知并非通过五感,而是直接来自细胞反馈,来自线粒体能量代谢产生的生物信息流!
怎么回事?
王大海感到惊骇,却又有一丝奇异熟悉。仿佛这能力一直埋藏体内,刚刚被唤醒。
嗡鸣持续如潮水,在他体内涨落。不是声音,是一种震动,来自每个细胞深处的代谢脉动。闭上眼,他能“看”到自己体内淤塞的能量流动,如黯淡溪流在干涸河床艰难穿行。
骨折处的每次细微愈合,肌肉纤维的每次撕裂痉挛,都成了可“读取”的信息。
既陌生又熟悉。陌生在于超乎常理,熟悉在于……它仿佛本就是他的一部分,只是沉睡已久,被爆炸和“烙印”的嵌合惊醒。
他尝试将注意力投向少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