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对视一眼,皆看到对方眼中的震惊。
窗外,东方已现鱼肚白,但黑云压城,暴雨未歇。
"
传旨。
"
张无忌缓缓起身,龙袍上的金线在晨光中泛起冷芒,"
明日午时,朕要亲临贡院,宣布科举新政。
"
他嘴角勾起一抹锋利弧度,"
另,着李善长负责筹备大比事宜。
"
刘伯温会意,补充道:"
可派宋濂为副主考,章溢、叶琛分任南北巡考官。
"
暴雨中,一队锦衣卫无声包围了李善长府邸。
同时,六百里加急的驿马正将科举新政的邸报传往各省。
保定府城楼上,几个书生模样的人展开"
天下公平"
的横幅,在雨中静立如松。
雨幕如织,李善长府邸的飞檐下,水珠串成银线砸在青石板上。
书房内的檀木案几上,一盏宫灯忽明忽暗,映得他半边脸隐在阴影里。
"
相爷!
"
管家跌跌撞撞冲进来,蓑衣上的雨水在地毯上洇开一片深色,"
锦衣卫锦衣卫把府邸围了!
"
李善长手中的茶盏"
啪"
地碎在地上,碧螺春的香气混着雨腥气在室内弥漫。
他猛地站起身,紫檀木椅被带得向后滑出半尺。
"
多少人?"
"
至少三百,都带着绣春刀。
"
管家声音颤,"
领队的是毛骧。
"
李善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玉带,冰凉的触感让他稍稍镇定。
他快步走到窗前,掀开一角鲛绡帘——雨幕中,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如鬼魅般立在府墙四周,刀鞘上的雨水反射着冷光。
"
周应秋呢?"
他突然转身,声音嘶哑。
管家扑通跪下:"
寅时就不见了,连他养的那只画眉鸟都没带走"
李善长胸口如遭重击。
他想起昨夜密道里那个被扇耳光的黑影,想起周应秋颤抖着接过北元密函时的表情。
冷汗顺着他的太阳穴滑下,在鬓角凝成细小的水珠。
"
备轿。
"
他忽然说。
管家愕然抬头:"
相爷要出府?可锦衣卫"
"
本相要进宫面圣!
"
李善长一把扯下墙上的《千里江山图》,露出后面的暗格。
他的手抖得厉害,试了三次才打开机关。
当看到空空如也的暗格时,他踉跄后退两步,朝服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。
密函不见了。
账册不见了。
连他珍藏的,那些北方官员亲笔所写的效忠书都不见了。
窗外一道闪电劈过,照亮他惨白的脸。
雷声轰鸣中,他突然想起三日前刘伯温在文华殿说的那句话:"
天网恢恢,疏而不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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