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虽然教授的是我这些年来,将百家医术与自己行医经验汇聚成的成果。但我本于师长,无论如何都不可否认,确实违背了对他们二位的承诺。”
“如今我也是几近耄耋之人,日后若是与两位师长九泉相见,我又有何面目去面对他们呢?”
话至于此,他的眼眶也慢慢溢出一点浊泪。
这是淳于意纠结多年的心病,从他此前短暂接收一些来他门下进修的医者开始,到他现在广开师门,变得愈发浓重的郁结。
但王?看着他,只觉得有点想笑。
“??为何会是太仓公无颜以对呢?“
他们已经出了东阳侯府,不用再顾及张家人的心情,王?于是真的冷笑出了声。不是因为淳于意有多好笑,她是被眼下的医家给无语到的。
现代与古代之间的鸿沟是那样的庞大,以至于当王?坐拥着两份记忆的时候,现代广泛的视角总能轻易压倒作为农女的经历,她确实不少时候会无意间忽略掉当下的一些局面。
她知道医家在古代多有敝帚自珍之举,但当这样的局面真正放到王?面前的时候,这种可笑的程度还是超过了她的料想,可笑到让她难得有如此强烈的攻击欲。
“我本以为,医者学习治病救人的本事,是为了想要更多的人减轻身体上的祸患。就算以此谋生,赚取金钱,但从实际行动上来看,他们也有在帮助他人。所以我不苛求他们的心志,反而尊敬他们的举动。”
“太仓公治病救人,为了自己不能够拯救更多的病人而苦恼忧愁,纵然行径上或许有过,这份心意却胜过你口中那位医术高明却不愿救人的先生不知多少倍!”
“我认为,这就是仁!”
她面无表情地站着,一双眼睛直直地看着因她突然暴起而手足无措的淳于意。老头这才后知后觉发现,这位太子良娣的身量其实完全称得上高挑,而当她如此严词厉色的时候,她身上那份强大的力量感又能够比之身量更盛一筹,呈现出一种恐
怖的气概。
淳于意的心脏都几乎随着这份气概而颤抖,他听着王?将每个字都重重地落在他的心上,将他的血液随之点燃,锤击着他的鼓膜,勒令着他将每个字刻印进自己记忆的深处。
“太仓公思考后得出,天下患者始终深陷疾苦,最重要的问题是无医可得。是故广收门徒,传授医术,宁愿违背自己对师长的誓言,也要坚定这样去做。”
“这样的勇气与意志,难道不比你那两位授人医术,都要担心再度被传播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