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即,她便迫不及待地蹲下来,挽起袖子,准备仔细看他的脚踝。
他已有热症状,应当是感染了。
谁知,她这一动作,却令因热而迟钝的岳峙渊突然如被针扎了般,原本抻直的腿都不顾疼痛地往里一缩。
乐瑶一愣,抬眼道:“你……哎……”
怎么一个外伤还讳疾忌医了?
岳峙渊没应她,反将裤管往下一盖,声音嘶哑地质问李华骏:“你怎敢不顾军令,擅自将流犯单独带出来?”
李华骏忙走过来,将杜六郎之事说了:“都尉莫气,我这也是谨慎起见,若苦水堡无医术精明的良医,有这小娘子在,也多一分把握。”
岳峙渊此时已烧得有些头昏耳鸣,神智也迟钝,听见杜六郎转危为安,他不免有些动容,讶异地扭头去看乐瑶。
没想到她真的靠未经炮制的生药、令人难以置信的外治之法,将那孩子救回来了。
李华骏见他神色松动,心底暗松一口气,更为气恼地一指陆鸿元,道,“您看,我料想的没错,此人庸才耳!
竟连脱臼都不敢治!”
陆鸿元被人当面指着说庸医,明知不该与这些官吏顶嘴,但还是忍不住苦着脸为自己辩解:“若是刚脱臼,小人也有把握复位,可都尉已拖了三日,且还日日骑马奔波,骨节错位严重,还与筋肉错长在了一起,才会引得热高肿,这已非寻常正骨手法可医了!
即便上官博士在此,小人也是此话……事已至此,恐怕只能明日去请上官博士来医治了。”
“都尉热未退、腿肿难行,如何还能再等明日!
且上官博士远在张掖,怎生延请?大营里多少断腿折臂者都能接续,怎么你不能?”
“这不一样……”
陆鸿元弱弱争辩,却惹得李华骏脸色一寒。
眼看要医闹了似的,乐瑶忙道:“我能治,我能治,交给我吧。”
她心里清楚,这大夫说得是实话,大半夜的,没必要这么为难人家。
“你能治?”
李华骏与陆鸿元异口同声道,只不过李华骏语气中满是惊喜,陆鸿元却是满脸疑惑。
李华骏忙过来问:“小娘子打算如何施治?”
他平日并非不讲理之人,但岳峙渊的伤势已刻不容缓,在这大漠戈壁之中更是别无选择,但这医工却如那乐怀仁一般,见了难治之症便畏缩起来,他才不得不故作蛮横,以言相逼,后来却是真生了满肚子的气。
万幸,还有一个指望。
若不是亲眼见乐瑶用砭石成功退了杜六郎的高热,李华骏也绝不会信她,但他正好目睹了全程,对这生得瘦小柔弱的小女娘,也生出了几分别样的信任与期望。
(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)14打断他的腿(第22页)
乐瑶瞥了眼倚在凭几上、神智愈昏沉的岳峙渊,又看了眼假作不在意、却用余光偷瞄她的陆鸿元,道:“我得先看看这位大夫带了什么药来。”
李华骏立刻转头使了个眼色。
“还不快拿过来。”
陆鸿元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把医箱拎了过来,小声嘀咕道:“大人既已请得良医,又何必连夜召小人赶来呢?”
害他赶了四十里的路,吃了一个时辰的沙子,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