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> 她故意用筷子尖戳破虾饺薄如蝉翼的皮,金黄的虾油立刻渗了出来。
\"三舅舅昨天还在饭桌上说,\"陆晴突然压低声音,学起三舅陆炎棋那副酸溜溜的腔调,\"'小妹签下的那单橡胶生意,
比我去年的利润高了百分之三十您没看见他当时的脸色,活像生吞了只癞蛤蟆!\"
陆炎艺垂眸喝汤,热气氤氲中掩去眼底的锋芒。
她知道,此刻正院的议事厅里,那些族老们必然又在议论,\"女人家抛头露面成何体统\",\"到底是嫁过人的,心都野了\"。
她更知道,自己书案抽屉里锁着的那份遗嘱副本上,父亲的遗财产分配上,没有她的名字。
也就是说,这些年她为陆家挣得再多,除了自己分公司经理的年薪外,她没有任何属于陆家人的股份和分红,她只是个为陆氏打工的。
\"尝尝这个。\"她突然给两个孩子各夹了一块玫瑰糕,甜腻的香气立刻冲散了方才的暗涌。
陆晴咬了一口就皱鼻子:\"太甜了!\"
\"当年我出嫁前夜,你们外祖母也给我做过这个。\"
陆炎艺用帕子擦去女儿唇角的糖粉,丝绸帕子上绣着的陆家家徽已经有些褪色,
\"她说,女人这辈子,总要咽得下几分甜,才扛得住那些苦。可我没有想到会这么苦啊……\"
墙上的挂钟爆了个响,墙上的影子跟着晃了晃。陆明舟突然放下筷子:\"妈,苦尽了甘会来的,下周董事会的表决...…\"
\"食不言。\"陆炎艺轻轻叩了下桌面,翡翠镯子碰在黄花梨木上,发出清越的声响。
但当她看向儿子时,目光却柔软下来,指尖在桌上写了个\"赢\"字,又迅速用茶汤冲散了水痕。
窗外,一轮冷月正爬上陆家祠堂的飞檐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