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脚腕往上爬,在他心口汇成龙形——正是师父当年在他入门时烙下的灵契印记。
幻境中的火焰突然暴涨。
高瘦男子的脸再次清晰,他盯着顾昭心口的金纹,瞳孔收缩成针:“不可能……这灵契早该随着灵盟覆灭消亡!”
“是师父!”顾昭突然笑了,他看见幻境角落的师父正用刻刀在地面划着什么,那是他们师徒独有的暗号——“跟着光走”。
他终于明白,三年前师父留下的残玉里,不仅封着灵盟秘辛,还有对抗幻阵的钥匙。
“撕!”他咬破舌尖,腥甜的血混着灵力喷在面前。
幻境像被利刃划开的幕布,顾昭眼前闪过刺目的白光,再睁眼时已回到通道。
他能清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,每一下都震得灵契金纹发烫,蓝焰从眼底腾起,将整个人包裹成光茧。
“你怎么可能挣脱我的梦境牢笼?”玄策师的声音带着破音,他踉跄后退,袖中青铜铃撒了一地,“三百年前我亲手屠尽灵盟,连盟主的灵契都被我碾碎——”
“那是因为你没见过真正的传承。”顾昭开口时,声音里混着另一个苍老的声线,像是无数代玉衡传人的共鸣。
他抬起手,点化之力与灵契在掌心凝聚成炽白光球,“灵契不是枷锁,是古物与修复师之间的信。”
玄策师突然掏出一块玉牌。
月光透过通道裂缝照在上面,“灵盟·副盟主”五个篆字泛着冷光:“我本名萧冥,三百年前就该成为灵盟之主!那些老东西说凶物该被镇压,可他们哪里知道——”
“他们知道的是,被凶物侵蚀的人,最后都会变成行尸走肉。”顾昭打断他,白光球开始旋转,带起的气流掀翻了玄策师的发冠,“你以为养着凶物就能掌控灵界?它早就在你心里种了根,你不过是个会动的茧。”
玄策师的脸瞬间惨白。
他突然发出尖啸,玉牌上的符文开始渗血,通道顶端的石块如暴雨坠落。
苏绾旋身挥剑,剑气将砸向顾昭的碎石劈成齑粉;赵铁山踢开影蛛的匕首,青铜尺精准挑中她的腕骨,刺客闷哼着撞进石壁。
“灵封契约·启。”哑婆的声音像暮鼓。
顾昭心口的金纹突然窜向指尖,在虚空中画出古老的契约图。
他能感觉到无数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——是那些死在祭坛的修复师,是师父,是所有坚守灵契的前人。
“我不是凡人。”顾昭轻声说,白光球化作光柱直冲通道尽头的石门,“我是玉衡传人。”
光柱撞击石门的瞬间,整座通道发出濒死的轰鸣。
玄策师的玉牌“咔”地裂开,他踉跄着去抓崩解的符文,却只抓到一手血沫。
顾昭看见石门上的封印核心浮现出蛛网裂纹,暗红血光从裂缝里喷涌而出,比之前更凶、更狠。
“不——!”玄策师的嘶吼被震动声淹没。
顾昭盯着逐渐崩塌的封印核心,蓝焰在眼底明灭。
他听见苏绾在喊他的名字,赵铁山在骂娘,哑婆在念最后的封印咒。
而在这所有声音之下,有个更幽深的轰鸣正在苏醒——像是沉睡千年的巨兽,终于被搅醒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