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身影在裂纹中扭曲,最后一句话混着碎裂声刺进顾昭耳中:“当断契成为信仰,真正的你,就死了。”
碎片落地的脆响里,顾昭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。
苏绾的手还扣在他腕上,温度透过皮肤渗进来,像根锚,让他不至于飘进那片冰凉的混沌里。
哑僧的袈裟擦过他手背,带着檀香味的低叹:“断契之门……不是通途。”
山风突然灌进密室,卷着碎镜碴子打在顾昭脸上。
他摸出手机,屏幕蓝光映得掌心契纹泛着诡异的红——凌晨三点十七分,和师父失踪那天分秒不差。
“走。”苏绾扯了扯他衣袖,长鞭已经收进袖中,可指节还泛着白,“白无咎的人该寻过来了。”
顾昭跟着她往阶梯走,哑僧落后半步,袈裟下摆扫过满地碎镜。
他低头时,一片拇指大的镜碴子映出他的脸——还是原来的眉眼,可眼底多了道他从未见过的阴影,像块洗不净的墨。
银匣不知何时停止了震动,此刻却渗出一缕冷丝丝的气息,顺着领口钻进他脖子。
那气息不似他惯常感知的古物灵性,倒像……某种被封印了千年的东西,正顺着他的血脉,缓缓睁眼。
“顾昭?”苏绾的声音从前面传来,带着点他熟悉的、藏在冷硬下的担忧。
他迅速抬手遮住掌心的契纹,在阴影里将手攥成拳。
碎镜碴子在脚下发出细碎的响,像极了师父修复古玉时,那些掉在木案下的玉粉。
山脚下传来灵控派弟子的哨声,白无咎的威胁还在耳边,但此刻顾昭盯着藏渊市方向的灯火,忽然想起师父说过的另一句话:“真正的传承,从来不是枷锁。”
可当他摸向心口的银匣时,指尖触到的,除了熟悉的温度,还有那缕不属于他的、冰冷的气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