阵。
而陆渊的另一只手正缓缓抬起，指尖凝聚着和晶体同色的黑焰——那是执法者才能调动的灵能，此刻却像毒蛇吐信般舔过他的掌心。
"你想重建灵界秩序？"顾昭突然笑了，他弯腰捡起修复刀，蜜色刀光在掌心流转如活物，"用贪念当钥匙？
青袍前辈分魂时就说了，断妄念的那部分，在我这儿。"
陆渊的瞳孔骤缩。
顾昭转身冲向最近的镇灵柱。
他能听见苏绾低喝"小心"，能听见陆渊的黑焰撕裂空气的尖啸，能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——三枚魂匣密钥在他口袋里发烫，那是师父失踪前塞给他的，说"或许有天能派上用场"。
此刻他终于明白，那些刻着星图的铜钥匙，正是镇灵柱阵眼的锁。
第一枚钥匙插入石柱时，整座神殿开始震动。
穹顶的灵玉簌簌坠落，苏绾旋身挥出匕首，将砸向顾昭的碎玉削成齑粉。
第二枚钥匙入阵时，陆渊的黑焰已经烧到顾昭后颈，他咬牙侧身，火舌擦着耳垂燎焦了一缕头发。
第三枚钥匙"咔"地落位，顾昭咬破舌尖，腥甜漫开的瞬间，他引动体内那簇自修复古玉时便存在的青焰——那是属于"守灵"的半魂，此刻正顺着钥匙钻进镇灵柱。
"你要做什么？"
晶体的嘶吼震得人耳膜生疼。
顾昭抬头，看见黑焰正从晶体表面剥落，露出里面流转着星光的核心。
陆渊的手还按在晶体上，此刻却像被烫到般缩回，脸上的誓核印记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淡："不......这不可能！"
"第一代灵界使者把自己变成了封印。"顾昭喘着气后退，修复刀当啷坠地，"现在，我要让封印生效。"
镇灵柱突然爆发出刺目白光。
顾昭被气浪掀翻，撞在苏绾怀里。
他看见陆渊踉跄着跌坐在地，望着自己逐渐透明的手掌露出惊恐；看见晶体表面裂开蛛网般的细纹，里面的星光正顺着裂缝往外钻；看见哑僧的禅杖抵住地面，嘴里念着听不懂的经文，身上的金线袈裟被白光染成金色。
"顾昭......"苏绾的声音发颤，她抱着他的手在抖，"它在崩解。"
顾昭望着晶体核心。
那里有团幽蓝的光，正随着镇灵柱的震动越缩越小。
他忽然想起幻境里青袍人说的最后一句话："当两生魂脉重聚，便是灵界新生之时。"而此刻，陆渊正盯着自己的手，眼里的恐惧比顾昭见过的任何凶物都要剧烈。
镇灵柱的白光突然暴涨。
顾昭下意识闭眼，再睁眼时，晶体核心已经裂开拇指宽的缝隙。
幽蓝的光从中漏出，像一滴眼泪，坠向地面。
陆渊突然发出野兽般的嘶吼，踉跄着扑向那滴光。
但顾昭知道，一切都晚了——镇灵柱的封印已经启动，誓核的核心正在崩解。
而更远处，传来闷雷般的轰鸣，像是某种沉睡千年的东西，终于被唤醒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