离身的。
灵阵转动时，他听见了细碎的共鸣声，像无数古玉在轻轻相击。
昭哥！
苏绾的呼喊撕裂了幻境。
顾昭猛地睁眼，额角已渗出冷汗。
他低头看向掌心的字碎片——裂痕不知何时已经愈合，金纹流转的速度比之前快了三倍。
更让他心惊的是，贴在胸口的字玉片，此刻正透过衬衫在他心口烙下一个灼热的印记。
引镜在震。青璃的虚影突然凝固在引镜上方，镜身表面浮起细密的水纹，它们在共鸣。
顾昭取出引镜。
镜面上，字碎片的金纹正与的金纹交织，形成复杂的螺旋。
他想起幻境里的灵阵，喉结动了动：这四块......是核心？
青璃的虚影终于支撑不住，化作光点没入引镜，镜身发出一声清鸣作为回答。
船体突然剧烈晃动的瞬间，顾昭差点栽进海里。
苏绾眼疾手快抓住他的手腕，两人顺着倾斜的甲板滑出两米，后背重重撞在救生艇的护栏上。
顾昭听见下方传来闷雷般的轰鸣，海水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形成漩涡，救生艇的螺旋桨被卷得咔咔作响。
是那东西！苏绾的声音带着紧绷的锐度，她指着海面——暗蓝的海水里，那道巨大的黑影正缓缓上升，触须上的发光海草像燃烧的火把。
它的红瞳死死锁着顾昭，瞳孔收缩成细线，像是捕食者锁定了猎物。
顾昭的太阳穴突突直跳。
他能感觉到海底传来的吸力，连骨髓都在发颤。
危急时刻，他想起背包里那件在旧物市场捡漏的宋代瓷瓶——瓶身有三处裂痕，他曾试着修复却总差最后一步。
此刻他几乎是扑过去抓出瓷瓶，指尖重重按在裂痕上。
点化之力如洪流般涌出。
瓷瓶表面腾起淡青色的光雾，一个裹着粗布短打的老者虚影从瓶中浮现。
那是瓷瓶的残灵，生前是景德镇的窑工：小友救我......
帮我！顾昭咬着牙，用你的灵波扰乱水流方向！
老者的虚影瞬间凝实。
他抬手挥向海面，淡青色的灵波如蛛网般扩散。
漩涡的转速明显慢了下来，救生艇的倾斜角度也缓和了几分。
苏绾趁机从潜水服内袋摸出枚黄纸符，符上用朱砂画着波浪纹——那是苏家祖传的镇海符。
她将符纸拍进海里。
符纸遇水即燃，腾起的火光在海面炸开，形成一道金色的屏障。
黑影的触须刚碰到屏障便发出嘶鸣，红瞳里闪过暴戾的光，却终究缓缓沉回深海。
苏绾扯着顾昭冲向驾驶舱，再晚灵界风暴要来了！
顾昭回头看向逐渐平静的海面，字碎片在掌心发烫。
他摸了摸胸口的字玉片，又看了眼引镜里的，心里已有计较——等回了藏渊市，得把师父留下的《灵枢纪要》再翻一遍，九印的顺序必须重新理清楚。
救生艇的引擎轰鸣声中，顾昭听见苏绾在驾驶舱喊他的名字。
他转身时，余光瞥见暗蓝的海水深处，那道黑影正缓缓张开触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