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百四十章(2 / 4)

"可为何."他喉头微动,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沙哑,"最初赵怀德会将这些记作贪腐?他身为都察院御史,断不会连借据都查不出吧?"

沈隽意苦笑一声,指节叩在信笺上,发出沉闷的声响:"他只查了银库的流出记录,却从未去六部调阅原始文书。更何况"

他喉结轻滚,"祖父一生谦和,最不喜张扬功德。朝廷借银时,他总是说'国事为重',事后也从未派账房去催讨,只说'等国库充盈了再说'。久而久之,连户部坐堂的老郎官都快忘了这笔旧债,只当是镇国公府的常例供奉。"

这番话如重锤敲在凌降曜心上,他仿佛看见一位鬓角染霜的谢老太君,在收到朝廷借银文书时,只是平静地吩咐账房:"取钥匙来,开西跨院的银库。"

而窗外的海棠,年复一年地开了又谢,无人知晓那些白花花的银两,原是替朝廷扛起了难关。

"表弟,你打算如何处置这些证据?"他试探着问,目光紧盯着沈隽意。

沈隽意将信笺收进锦盒,盒盖合上时发出"咔哒"轻响,如同敲定某种决心:"自然是要还镇国公府清白。只是此事牵动甚广,牵涉六部堂官,需得步步为营,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。"

他行至书案前铺开宣纸,狼毫在紫端砚中蘸足松烟墨,墨香在空气中渐渐弥漫:"第一步,需重新核对三库的进出账册,将每一笔银两分毫厘的流向都查清楚,从银号的流水到收条的花押,都不能放过。第二步,要寻得当年经办的书吏、银号掌柜,佐证这些借据的真伪,活要见人,死要见契。"

"可皇上此刻正在盛怒之中,"凌降曜拧紧眉头,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茶盏边缘的冰裂纹,"当初下旨查抄时,言明镇国公府'贪墨军饷,罪无可赦',此刻翻案,岂不是当庭打皇上的脸面?怕是龙颜一怒,你我都."

沈隽意将笔锋一顿,宣纸上落下"水落石出"四个铁画银钩的大字,墨色浓得化不开。

"正因如此,才更要做得滴水不漏。我不会在奏折里直言其无罪,只将重新核查的账目、人证、文书一并呈送,让真相自己从纸页间浮出来。"

他转身看向凌降曜,眼中燃着恳切的光,"表兄是唯一亲历此事的旁证,你在镇国公府见到的账本原件、听到的下人供述,你的证词至关重要。恳请你如实作证,还原当日情状,哪怕.哪怕会得罪旧友。"

凌降曜心中五味杂陈。

原本他揣着密折,以为能借此扳倒沈隽意,在吏部的考功司里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。

此刻却发现真相与臆测南辕北辙,那些精心准备的弹劾词,在这些借据面前显得如此苍白可笑。

而眼前这人非但未被牵连,反而要以钦差之身为主家洗冤,这份胆识让他先前的算计显得格外渺小,如同井底之蛙。

"我.我会如实作证。"良久,他终于颔首。

沈隽意闻言露出如释重负的笑,那笑容里有感激,却无半分得意。

恰在此时,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,靴底踏在青砖上的声响由远及近。

一名书吏捧着火漆封口的公文疾步而入,额角沁着汗珠:"大人,刑部韩尚书求见,说有十万火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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