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从小就懂水性,还能跟鱼说话,说不定真的是海神爷派来保护咱们湄洲岛的!”
林默听着这些话,心里却没有半分喜悦,只有一种沉甸甸的不安。
她下意识地抬起手,抚摸着掌心那道刚刚结痂的伤口——那是方才与敖丙对峙时,被他冰锥的寒气所伤,此刻虽然不疼了,却留下一道浅浅的红痕,像是某种印记。
她能感觉到,掌心的伤口在隐隐烫,仿佛在提醒她白日里那场惊心动魄的对峙。
敖丙被击退时的眼神,她看得清清楚楚——那里面没有服输,只有被羞辱后的怨毒和势在必得的狠戾,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,暂时退入了密林,却一定会在暗处磨利爪牙,等待着反扑的时机。
“大家别乱猜了,”
林默深吸一口气,压下心头的不安,对众人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,“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。
今天能平安无事,是大家齐心协力,也是海神爷保佑。
快些收拾东西回家吧,家里人该等急了。”
可渔民们哪里肯听,尤其是几个年长的长辈,已经开始张罗着要去岛上的祈愿台。
那祈愿台是岛上渔民世代供奉海神的地方,台面上刻满了历代对海神有功之人的名字,如今他们竟要将林默的名字也刻上去。
“默娘救了我们全岛人的命,这名字必须刻上!”
为的老渔民说得斩钉截铁,已经有人找来了凿子和锤子,在祈愿台光滑的石面上比划着,要找一个最显眼的位置。
林默想去阻止,脚步刚动,却见天边的最后一抹余晖渐渐沉了下去,海面上的风浪不知何时大了起来,原本平静的海水开始翻涌,浪涛拍打着礁石,出“哗哗”
的声响,比平日里要急促得多。
空气中弥漫开一股咸腥的气息,那气息不同于寻常的海风,带着一丝深海的寒凉和……属于水族的威压。
林默的心猛地一沉,下意识地握紧了掌心的令牌。
那令牌被她贴身藏在衣襟里,此刻仿佛感受到了什么,微微烫,贴着她的肌肤,传来一阵细微的震颤。
“怎么回事?这风怎么突然变大了?”
有渔民察觉到了异常,抬头看向海面,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。
只见远处的海平面上,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团团黑色的阴影,正随着海浪快靠近。
待那阴影近了些,众人才看清,那竟是成百上千的虾兵蟹将,它们列着整齐的队伍,手持兵器,在暮色中泛着冰冷的光泽,为的几个虾兵身材格外高大,甲胄上还刻着东海龙宫的纹路。
它们没有登上沙滩,只是在离岸数丈的海水中停下,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人墙,将湄洲岛的港口隐隐围住。
为的虾兵向前一步,声音像是两块石头在摩擦,带着海水的湿冷,清晰地传到岸边:
“奉东海龙王敖广旨意,特来请持有海境共主令牌的林默姑娘,前往龙宫一叙。
请姑娘即刻随我等动身。”
沙滩上的欢呼声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,渔民们脸上的兴奋被惊恐取代,纷纷下意识地后退,将林默护在中间。
老渔民张伯伯颤巍巍地举起手里的鱼叉,对着海面喊道:“你们……你们想干什么?默娘是我们岛的恩人,你们别想伤她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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