咯吱声,“我用三陶罐胡椒,两皮囊乳香换你们二十捆棕榈绳,五张渔网。”
“再加一皮囊乳香。”
李伯不知何时走了过来,手里还攥着那张破渔网,“我们的棕榈绳要在烈日下晒三个月才能收,浸过桐油的网能在海里泡三年不烂。”
他把渔网往哈桑面前一递,网眼的结节处还泛着桐油的光泽。
哈桑摸了摸那渔网,指尖触到的纤维硬挺却有韧性,比他们船上用的亚麻绳扎实多了。
“好,就依你。”
交换定在第二日清晨。
天刚蒙蒙亮,码头就热闹起来。
渔民们扛着棕榈绳从沙滩那头走来,绳子捆得整整齐齐,像一摞摞青灰色的山峦。
阿福抱着张新渔网,网绳在他臂弯里沉甸甸的,绳头还带着新鲜的桐油味。
商船的甲板上,哈桑指挥着水手搬陶罐。
当第一个陶罐的木盖被掀开时,人群里出一阵低低的惊叹。
胡椒像堆小小的玛瑙,红的艳,黑的亮,混杂着琥珀色的颗粒,阳光透过陶罐边缘,在地上投出细碎的光斑。
“这就是胡椒?”
阿福的娘踮着脚张望,手里还挎着个装着腌鱼的陶盆,“听说能让臭鱼变香?”
“不止呢。”
哈桑拿起一小撮递给她,“炖肉时放几粒,能去腥味。”
阿福娘小心翼翼地接过来,凑到鼻尖闻了闻,猛地打了个喷嚏,惹得周围人都笑起来。
更让人惊奇的是乳香。
哈桑打开皮囊,倒出几块半透明的树脂,它们像凝固的琥珀,在晨光里泛着淡淡的金黄。
有人忍不住伸手摸了摸,指尖沾了点黏黏的胶质,凑近一闻,一股清冽又厚重的香气漫上来,混着海风的咸味,竟有种说不出的安宁。
“这东西能做什么?”
李伯捻起一小块对着太阳看,光线从树脂的纹路里穿过去,像流动的蜜。
“点着了能驱虫。”
哈桑划了根火折子,点燃一小块乳香。
青烟袅袅升起,香气瞬间弥漫开来,压过了码头上的鱼腥味,连盘旋的海鸟都停在桅杆上,似乎被这奇异的气味吸引。
渔民们开始搬运棕榈绳,二十捆绳子在甲板上堆成小山。
阿里蹲在旁边,拿起一捆绳子解开,抽出一根往礁石上反复摩擦,纤维只是微微起毛,没有断裂的迹象。
“真结实!”
他用波斯语惊叹道,又转头对哈桑说,“比我们从巴士拉带来的麻绳好多了。”
哈桑笑着点头,忽然注意到李伯正盯着他们的船舵看。
那是个用硬木做的舵杆,顶端缠着几圈铜丝,比本地渔船的木舵精巧得多。
“李伯是想问掌舵的法子吧?”
林默看出了他的心思,轻声提醒。
李伯脸一红,搓着手不好意思地开口:“俺们的船在近海还行,一到深海就晃得厉害,你们这尖底船……是咋掌舵的?”
哈桑朝阿里招了招手。
阿里放下手里的绳索,走到船舵边,伸出粗糙的手掌按住舵杆。
“你看,”
他边比划边说,“尖底船吃水深,舵要做得小些,转弯时得顺着浪的方向,就像……就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