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翼翼地勾过一块鱼干,凑到嘴边慢慢嚼着,“嗯,这番邦的香料,倒真有几分意思。”
林默看着他吃得认真,心里的郁结散了不少。
她将贝叶信纸仔细折好,放进怀里,又把传讯珠系在手腕上,与海螺玉佩并排挂着。
一青一蓝两颗珠子在阳光下相映,像是东海与异域海域的缩影。
“丞相打算何时回东海?”
她问。
“等涨潮就走。”
老龟吞下最后一块鱼干,用海水漱了漱口,“回去还得给敖广复命,说你‘已收敛心性,不再与番邦往来’——这话,你懂的。”
林默点头。
她明白老龟的意思,有些退让只是表面功夫,真正的改变,总要在风浪里慢慢酝酿。
涨潮时分,老龟缓缓沉入水中。
临走前,他回头望了一眼祈愿台,那里的香炉正飘着混合着柏叶与乳香的青烟。
“林姑娘,”
他的声音从水面传来,带着些怅然,又带着些期许,“龙族的规矩,或许真的……该变变了。”
水波合拢,老龟的身影消失在蔚蓝深处,只留下一圈圈涟漪,慢慢荡向岸边,打湿了林默的裙摆。
她站在沙滩上,望着传讯珠里流动的光影,又摸了摸怀里的贝叶信。
海风拂过,带来远方的气息,那是属于马六甲之外的风浪,属于更广阔的四海,也属于一场注定要打破陈规的相遇。
赛场上的胡椒香气还在弥漫,与祈愿台的烟、与深海的咸腥交织在一起。
林默知道,西海的风波或许才刚刚开始,但她握着传讯珠的手,却从未如此坚定。
四海本就相通,那些关于疆域、关于禁忌的规矩,终有一天会像沙滩上的足迹,被更辽阔的潮水,轻轻抚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