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伙儿原以为定下来的公约，肯定满篇都是“不准这个”“禁止那个”，净是些硬邦邦的规矩，没想到翻开最后几页，倒看出点不一样的意思来。
阿福戴着老花镜，手指头在兽皮卷上慢慢划着，越看越乐，最后忍不住念出声来：“每年春分，凡人与水族在各渔场办‘共生节’，共享渔获，交换礼物……这啥意思？不是定规矩吗，咋还扯上过节了？”
旁边的书记员笑着解释：“林默大人说的，光有约束不行，还得有交情。平时各忙各的，总得有个日子聚聚，热乎热乎关系。”
这话刚落，就见北欧来的冰甲小姑娘莉娅蹦了过来，她脑门上还沾着点冰碴子，手里攥着块冻得硬邦邦的鳕鱼干：“阿福爷爷，你看这条！”
她指着另一条条款，声音脆生生的：“任何族群的幼崽，都能去对方领地学本事。我爹说，以前咱冰原的小崽子只会凿冰抓鱼，哪知道人类能织那么巧的网？”
阿福把老花镜往鼻梁上推了推，摸着胡子笑：“这话说得在理。去年我带孙子出海，他见着海豚族的小娃娃在水里能憋气那么久，眼睛都看直了，回来天天缠着我要学‘水下功夫’。”
正说着，几个各族的小家伙凑了过来。龙族的小殿下手里拎着条刚钓的鱼，尾巴还在地上扫来扫去；深渊族的小不点揣着颗会发光的珍珠，怯生生地往人群里躲；人类的小柱子则抱着个刚编到一半的渔网，绳头还缠在手腕上。
“莉娅姐姐，”小柱子仰着小脸，“你真会凿冰捕鱼啊？我娘说，冬天的鱼都藏在冰底下，咋抓得着？”
莉娅把鳕鱼干往背后一藏，拍着胸脯说：“这有啥难的！先听冰底下的动静，找准鱼群的位置，再用冰锥凿个圆窟窿，鱼一露头就用网抄。我三岁就跟着我爹学了，现在一凿一个准！”
她说着，突然眼睛一亮，拉着阿福的胳膊晃：“阿福爷爷，明年共生节，我教你凿冰捕鱼好不好？你让小柱子教我织渔网，我看他编的网眼又匀又结实，比我们用冰草编的好用多了！”
阿福被她晃得直乐：“行啊！不过我这老胳膊老腿的，学凿冰怕是费劲，倒是可以让小柱子多跟你学学。他这网编得是不错，就是不懂水里的门道，编出来的网有时候会被礁石勾破。”
“我教他认礁石！”龙族小殿下突然开口，爪子把鱼往桌上一放，“我闭着眼睛都知道哪片海有暗礁，哪块石头容易勾网。下次让他跟我去水里转一圈，保准他编的网再也不会破！”
深渊族的小不点也往前凑了凑，把发光珍珠往小柱子手里塞：“这个……给你。在深海……能照亮，看礁石……清楚。”他说话还不利索，声音细细的，“我教你……在黑水里辨方向，你教我……数数。我娘说，人类的数字比我们用触手记的清楚。”
小柱子把珍珠往兜里一揣，拍着胸脯：“没问题！我教你从一数到一百，还教你算渔网的网眼数，这样你编网的时候就知道该编多少个眼了。”
几个小家伙越说越热闹，连旁边的大人都被感染了。鳄鱼族长看着自家小崽子正跟人类的渔民学怎么辨认鱼汛，忍不住摸了摸下巴：“以前总觉得，各族把幼崽看好了别乱跑就行，没想到让他们互相学学，倒能长这么多本事。”
“不光是学本事，”林默不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