嘴,但那兴奋劲儿还在脸上挂着,搓着手,眼睛滴溜溜地乱转,显然心思早已飞到了那所谓的“五路财神”
身上。
他的话像一颗投入死水的石子,激起了看不见的涟漪。
接下来的时间里,灵堂里守夜的人们,窃窃私语的声音明显多了起来。
话题都诡异地绕着那个“五路财神”
打转。
谁家请了,谁家没请,谁家供上后好像真的捡了钱……言语间充满了试探、羡慕和一种隐秘的焦灼。
连我那几个本家叔伯,眼神里也多了些闪烁不定。
掌心的血符,毫无征兆地传来一丝极其微弱、却异常清晰的灼热感,像被针尖轻轻扎了一下。
我心口猛地一缩,一股寒气顺着脊椎爬上来。
爷爷临终那恐惧的眼神,那嘶哑的“村里要出大事了”
的警告,再次无比清晰地撞进脑海。
这“五路财神”
……不对劲!
爷爷下葬后的第二天,一种近乎狂热的氛围彻底取代了之前的悲伤,席卷了整个村子。
仿佛一夜之间,某种无形的禁令被解除,压抑已久的欲望喷薄而出。
家家户户,无论门楣高低,堂屋正中最显眼的位置,都清空了出来。
撤下了旧的神主牌、观音像,甚至有些人家连祖宗牌位都挪到了角落。
取而代之的,是一尊尊崭新的、造型奇特的“财神”
。
它们被摆放在新铺的红布上,面前点着粗大的红烛,香炉里插着密密麻麻的、燃烧得异常旺盛的高香。
烟雾缭绕,浓得呛人,带着一股甜腻得齁的怪味,在村子上空形成一片灰蒙蒙的云。
那些神像,清一色是粗糙的陶土烧制,上了劣质的彩漆。
它们穿着大红大绿、绣着可笑铜钱图案的袍子。
最令人毛骨悚然的,是它们的脸。
每一张脸都带着一种完全相同的笑容——嘴角咧开到不可思议的弧度,露出两排惨白的牙齿,眼睛弯成两条细细的缝,里面似乎画着两个小小的、黑漆漆的瞳孔。
无论从哪个角度看,那笑容都像是在死死地盯着你,透着一股子无法形容的僵硬、虚假和……贪婪。
那笑容里没有丝毫神只的威严或慈悲,只有一种令人头皮麻的、纯粹的、对财富的饥渴。
村民们看着这些神像的眼神,却充满了敬畏和狂喜。
他们虔诚地跪拜,口中念念有词,诉说着对金钱最赤裸的渴望。
整个村子弥漫在浓重的香火气和一种病态的亢奋之中,空气都仿佛粘稠得令人窒息。
我家因为刚办完丧事,暂时还没请这“财神”
。
父亲和母亲似乎也察觉到一丝不妥,面对上门来热心劝说“赶紧请一尊,别错过了财神爷恩典”
的邻居,只是含糊地应付着,眼神里带着犹豫和不安。
这天傍晚,我实在受不了家里压抑的气氛和村中那无处不在的甜腻香火味,借口去河边走走,想透口气。
刚走到村口那棵歪脖子老槐树下,就看见一群人簇拥着一个人影从村东头走过来。
人群的中心,正是神婆胡三姑。
她穿着一身崭新的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