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她穿着一身洗得白、辨不出原色的旧式棉布睡衣,裤腿高高挽起,露出枯柴般、布满老年斑和青紫色血管的小腿。
她正以一种极其缓慢、极其专注的姿态,一下,又一下……用力地擦洗着楼道的水泥地面。
她的工具很简单:一个边缘已经磨损变形、颜色污浊的红色塑料水盆,里面盛着浑浊灰的水。
手里抓着一块看不出颜色的旧抹布。
哗啦……哗啦……
每一次动作都伴随着水声。
她先从水盆里捞出吸饱了脏水的抹布,拧都不拧一下,就“啪”
地一声甩在水泥地上。
接着,枯瘦的手臂爆出与年龄极不相称的力量,整个身体向前倾,肩膀耸动,带动抹布在地面上来回、来回……用力地摩擦。
动作幅度很大,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狠劲。
抹布刮过粗糙的地面,出“唰——唰——”
的、令人牙酸的噪音。
擦几下,她就把脏得看不出原貌的抹布扔回盆里,浑浊的水花溅起,然后再次捞起,甩下,用力摩擦……周而复始。
她擦洗的位置,正是王胖子描述中,血水曾经漫延出来的地方——我租住的这套凶宅的门口区域。
可那里,除了积年累月的灰尘和几道模糊的鞋印,什么都没有!
干净得……甚至有点荒凉。
一股寒气从我的尾椎骨猛地窜起,瞬间席卷全身,每一个毛孔都在尖叫着收缩。
头皮阵阵麻,像有无数冰冷的针在扎。
牙齿不受控制地开始轻轻磕碰,出细微的“咯咯”
声。
我死死捂住自己的嘴,眼睛却像被钉在了猫眼上,无法移开。
她在擦什么?她在擦什么?!
老太太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,专注得可怕,仿佛她身处的不是午夜阴冷的楼道,而是某个神圣的祭坛,而她正在进行一场不容打扰的庄严仪式。
她枯瘦的脊背随着每一次用力擦洗而剧烈起伏,像一张被拉到极限、随时可能绷断的弓。
昏黄的灯光将她的影子拉扯得又细又长,扭曲变形地投射在对面绿色的防盗门上,像一个无声狞笑的鬼魅。
时间仿佛被这诡异的一幕冻结了。
冷汗浸透了我后背的t恤,冰凉地贴在皮肤上。
就在我几乎要被这无声的恐惧压垮时,老太太的动作,毫无征兆地,停住了。
她保持着跪伏擦地的姿势,头,却极其缓慢地、以一种人类颈椎难以承受的僵硬角度,一点一点地……向后转了过来!
我的心脏在那一瞬间,似乎真的停止了跳动。
全身的血液瞬间涌向大脑,又在下一秒被冻结。
我像一尊石雕,僵硬地贴在冰冷的门板上,连眼球都无法转动。
猫眼扭曲的视野里,那张布满深刻皱纹的脸庞,正一寸寸地转向我的方向。
松弛下垂的皮肤,深陷的眼窝,干瘪的嘴唇……然后,我看到了她的眼睛。
那是一双浑浊不堪的眼睛,眼白泛着一种死气沉沉的、不祥的蜡黄色,瞳孔却黑得异常深邃,像两口深不见底的枯井,里面没有任何属于活人的光彩,只有一片空洞的、凝固的虚无。
那张苍老干瘪的嘴,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