角一张同样落满灰尘的小茶几上,一台老旧的、蒙着灰布的晶体管收音机!
那收音机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拧开了开关,杂音刺耳,忽大忽小。
我吓得差点把手电筒扔出去,猛地后退一步,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门框上。
杂音持续了几秒,突然,一个极其沙哑、失真严重、仿佛从遥远年代穿越而来的男播音员的声音,断断续续地穿透了电流的噪音:
“……下面……滋……播放……陈医生……点播……滋啦……的……歌曲……《送别》……滋……”
紧接着,一阵极其缓慢、哀婉、如同送葬进行曲般的旋律,带着老唱片特有的沙沙底噪,幽幽地、断断续续地从那破旧的喇叭里飘了出来:
“长亭外……古道边……芳草碧连天……晚风拂柳……笛声残……夕阳山外山……”
那歌声在空旷、死寂、布满灰尘的值班室里回荡,每一个音符都像冰冷的针,扎进我的耳膜,刺进我的神经!
陈医生?哪个陈医生?点播?在这废弃了至少半年的医院里?!
“啊!”
我再也控制不住,出一声短促的惊叫,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过去,手指颤抖着,胡乱地在收音机外壳上摸索。
冰冷的塑料外壳,厚厚的灰尘。
终于摸到了那个凸起的旋钮开关,用尽全身力气猛地一拧!
“咔哒。”
世界瞬间恢复了死寂。
只有那半杯诡异的、温热的菊花茶水,还在无声地冒着细微的白气,像一只嘲弄的眼睛,冷冷地注视着我。
收音机喇叭口残留的灰尘,似乎还在微微震颤。
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,瞬间淹没了头顶。
值班室不能再待了!
必须离开!
档案!
对,去档案室!
那里或许能找到点线索,证明这只是一个极其荒诞的巧合!
我抓起登记本和笔,像躲避瘟疫一样冲出了值班室,反手重重带上门,将那诡异的歌声和茶水隔绝在身后。
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,撞击着肋骨。
档案室在三楼走廊的尽头。
沉重的木门紧闭着,挂着一把同样锈蚀的铁锁。
费了九牛二虎之力,才用老张给的那串钥匙里最粗的一把捅开了锁。
推开门,一股更加浓烈、更加陈腐的纸张和灰尘混合的气味,如同沉积了百年的墓穴气息,汹涌而出,呛得我连连咳嗽。
手电光扫进去。
巨大的空间,一排排顶天立地的深绿色铁皮档案柜,像沉默的钢铁森林,整齐地排列着,柜门大多虚掩或敞开着。
地上、柜顶上、柜子之间的缝隙里,堆积着几乎能没过脚踝的灰尘和散落的、泛黄脆的纸张。
空气凝滞得如同固体,每一步都搅起漫天飞舞的尘埃。
我强忍着恐惧和不适,开始翻找。
目标很明确:巡查记录本、人员登记表、死亡登记册……任何能告诉我“陈医生”
和那个点歌的“鬼声”
是什么来头的东西。
手指拂过冰冷粗糙的铁皮柜面,沾满了黑灰。
翻动那些脆弱的纸页时,出“哗啦、哗啦”
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