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戒指呢?”
“火里好黑……”
陈桉开始失眠,眼圈黑得像涂了墨。
他在《雨巷》里仔细翻找,终于在第37页现个小小的夹层,里面藏着枚银戒指,戒面刻着朵小小的丁香花,氧化得黑,像块烧焦的木头。
1o月17日那天,雨又下了起来。
陈桉把戒指夹在借书卡里,放回《雨巷》,摆在书店门口的展示架上,旁边放着那朵捡来的白菊——不知什么时候干了,变成了淡黄色,像片干枯的丁香花瓣。
夜里十点,座机响了。
陈桉深吸一口气,接起电话。
“书……找到了吗?”
女人的声音很轻,像风吹过旧书页。
“在,”
陈桉看着门口的《雨巷》,“他留了东西给你。”
听筒里传来细碎的抽气声,接着是脚步声,从远到近,踩在湿漉漉的青石板上,带着雨水的气息。
陈桉看见雨雾里的旗袍影子慢慢清晰,月白色的布料不再焦黑,借书卡上的“沈曼”
两个字重新浮现,旁边的照片里,姑娘的眼睛亮了起来,像浸在水里的墨石。
她拿起《雨巷》,指尖划过书页,夹层里的戒指掉进她手心,银戒在雨里泛着柔和的光。
“谢谢,”
她转过身,脸上带着笑,像照片里那样,“他说过,雨停了就带我去看丁香花。”
陈桉想说什么,却现自己不出声音。
他看见沈曼的身影渐渐变淡,像被雨水洗过的墨迹,最后连同那本书一起,消失在雨雾里。
巷口的青石板上,只留下枚干枯的白菊,和半张褪色的借书卡,上面的字迹已经看不清了,只有卡角还残留着点淡淡的丁香花香。
座机的铃声停了。
第二天雨停了,阳光透过梧桐叶照进书店,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
陈桉翻开登记册,最后一页的“沈曼”
消失了,只剩下片淡淡的水渍,像滴风干的眼泪。
老张头来修鞋时,看见陈桉在整理书架,随口问:“那本《雨巷》还在?”
“不在了,”
陈桉拿起本新到的诗集,“被人借走了,说要去看丁香花。”
他抬头看向窗外,巷口的青石板缝里,冒出株小小的丁香幼苗,嫩绿的叶子上还沾着雨珠,在阳光下闪着光。
风从巷口吹进来,带着股淡淡的花香,像旧书里夹着的干花味道,又像某个穿旗袍的姑娘,在雨巷深处轻轻说了句“再见”
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