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尽头。
一扇厚重的、刷着深绿色油漆的木门紧闭着,门把手锈蚀得厉害。
门楣上方挂着一个歪斜的、布满蛛网的金属牌子,上面模糊地刻着“版画工作室-3”
。
就是这里了。
我深吸一口气,那混合着腐朽和铁锈味的空气呛得喉咙痒。
掏出老虎钳,冰冷的金属触感让我稍微镇定了一些。
借着手机屏幕微弱的光,对准门把手上那把同样锈迹斑斑的老式挂锁。
“咔嚓!”
一声并不算响亮的金属断裂声,在死寂的走廊里却如同惊雷!
我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,屏住呼吸,紧张地侧耳倾听。
只有风声穿过破窗的呜咽,和远处隐约传来的城市噪音。
锁开了。
我轻轻推开门。
“吱呀——”
令人头皮麻的摩擦声在黑暗中拖得老长。
一股更加浓郁、更加陈腐的气息扑面而来,像是尘封了数十年的墓穴突然被打开。
打开手机手电筒。
惨白的光柱刺破浓稠的黑暗。
眼前是一个不算大的房间。
惨淡的光线下,厚厚的灰尘覆盖了一切。
几张巨大的、蒙着破败帆布的版画印刷台如同沉默的棺椁。
墙壁上残留着一些早已褪色剥落的示范图例和斑驳的墨迹。
角落里堆放着一些看不清形状的杂物,上面同样覆盖着厚厚的灰。
空气仿佛凝固了,只有我粗重的呼吸声和手电光柱里漂浮舞动的尘埃。
目光急切地扫过房间。
画架……画架在哪里?学姐的画架……
手电光柱在靠窗的位置停住。
那里立着一个蒙着厚重白布的画架,像一个等待揭幕的幽灵。
白布早已泛黄脆,积满了灰尘。
在白布画架旁边的地上,静静地躺着一个东西。
一个旧式的、深褐色的木质颜料盒。
盒盖紧闭,上面同样落满了灰尘,边缘甚至能看到蛛网。
心,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。
就是它!
传说中的那个盒子!
我几乎是扑了过去,膝盖撞在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上也浑然不觉。
颤抖着手,拂去盒盖上的灰尘。
灰尘呛得我咳嗽了几声。
盒盖边缘的铜扣冰凉刺骨。
我深吸一口气,带着一种近乎献祭般的紧张和期待,用力掀开了盒盖。
“咔哒。”
一声轻响。
手电光束猛地照进盒子内部。
时间,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。
没有想象中干涸龟裂的颜料。
没有刺鼻的霉味。
盒子里,整齐地排列着十几支颜料管。
铝制的管身竟然光洁如新,在灯光下反射着冷冽的金属光泽!
管尾的标签虽然老旧,但字迹清晰可辨:钛白、群青、柠檬黄、赭石、熟褐……还有,在最醒目的位置,一支饱满得几乎要爆开的——镉红(cadiureddeep)!
那管红色,饱满得惊人!
管身圆润鼓胀,铝皮紧绷,仿佛里面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