像猫,几乎听不到声音。
屋子里大部分时间都笼罩在一种近乎凝滞的寂静里。
只有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,和偶尔从老旧的管道深处传来的、沉闷的“咕咚”
水声,打破这片死寂。
那股怪异的味道,如同渗入了房子的骨髓,总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幽幽飘散出来,尤其是在靠近林薇房间或者那个小阳台的时候。
阳台不大,是那种老式的封闭阳台,装着锈迹斑斑的铁栏杆和磨砂玻璃窗。
玻璃很脏,几乎看不清外面的景象。
阳台上堆着一些蒙尘的杂物,一个破旧的花盆里只剩下枯死的枝干。
苏晓注意到,林薇似乎对那个阳台有着一种近乎本能的回避。
她几乎从不靠近,也从不打开那扇通往阳台的、同样老旧的玻璃门。
每次她的视线无意中扫过阳台方向,都会极其迅地移开,眼神深处似乎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……忌惮?
小吴那条带着恐惧的警告,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,总在苏晓看到阳台或者林薇的背影时清晰地浮现。
她强迫自己不去多想,专注于找工作投简历的现实压力。
几天后,苏晓终于接到了一家广告公司的面试通知。
为了抓住这个机会,她几乎拼上了命。
连续一周,她都在公司加班到深夜,修改作品集,准备方案,试图用透支的精力换取一个渺茫的希望。
这天晚上,为了赶一个重要的提案ppt,苏晓在公司熬到了凌晨一点多。
窗外大雨滂沱,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。
城市的霓虹在雨幕中晕染成一片模糊的光斑。
她疲惫不堪地关掉电脑,颈椎和肩膀传来的酸痛让她几乎直不起腰。
走出写字楼,冰冷的雨水夹杂着寒风扑面而来,让她打了个寒颤,意识反而清醒了一些,但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疲惫和一种莫名的、沉甸甸的心悸。
打车回到平安里,整片老居民区如同沉睡在雨夜的巨兽,没有一丝灯光,只有雨水敲打瓦片和地面的哗哗声。
推开沉重的单元门,楼道里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和更浓重的潮湿霉味。
声控灯毫无反应。
苏晓摸出手机,打开手电。
惨白的光柱刺破黑暗,照亮脚下湿漉漉的水泥台阶和盘旋向上、隐没在浓黑中的扶手。
她扶着冰冷的墙壁,一步一步向上爬。
脚步声在空旷死寂的楼道里被无限放大,每一步都踏在紧绷的神经上。
越往上,那股怪异的福尔马林混合铁锈的气息似乎越浓。
终于摸到四楼,站在4o2室冰冷的铁门前。
她掏出钥匙,手指因为寒冷和疲惫而有些僵硬。
插入钥匙,转动。
“咔哒。”
锁舌弹开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。
苏晓推开门。
客厅里一片漆黑。
只有她手机的光柱扫过蒙尘的家具,投下摇晃的巨大阴影。
林薇的房门紧闭着,门缝底下没有透出灯光,显然已经睡了。
她反手轻轻关上门,反锁。
巨大的疲惫感如同潮水般袭来,她只想快点回房间躺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