字都像是从肺里挤出来的,带着铁锈味的气息喷在陈默脸上,“有件事,比命还重要!
刻进骨头里!”
他枯槁的手指,颤抖着指向楼道深处那片浓稠的黑暗,仿佛指向那间还没见到的4o4室。
“屋里……有部电话……红色的!
老式拨盘那种!”
老吴的喉结剧烈地滚动,眼神里的恐惧几乎要溢出来:“夜里……不管几点!
只要它响了!
别接!
一次指头都别碰那听筒!
听见没?!”
他喘了口气,浑浊的眼珠死死钉住陈默,加重语气:“要是答录机……要是那红灯闪了……有留言……你可以听!
听完……马上按掉!
挂断!
别犹豫!”
最后一句,他几乎是咬着牙,从齿缝里挤出来,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决绝:“但记住!
听完就挂!
绝对!
绝对!
别他妈回拨!
一次!
一次也不行!
想都别想!
当那号码是阎王爷的催命符!
记住了吗?!”
陈默被他抓得手腕生疼,又被这突如其来的、充满死亡气息的警告弄得脊背凉。
不能接?听完留言还不能回拨?这算什么规矩?他心里荒谬感和不安交织。
但现实的冰冷像雨水浸透了衣服,他只想找个干燥的地方躺下。
他僵硬地点点头,声音干涩:“嗯,知道了。”
老吴这才像被抽干了力气,猛地松开手,佝偻的背似乎更弯了。
他不再看陈默,也不再多说一个字,转身,拖着沉重的步子,一步一步,像耗尽了所有生机,缓缓地、无声地消失在楼道下方深不见底的黑暗里,脚步声被雨声彻底吞没。
陈默拿着那把冰冷的钥匙和皱巴巴的合同,独自站在四楼4o4室冰冷的铁门前。
那股混合着霉味和铁锈泥土的气息,浓得化不开。
他深吸一口气,压下心头翻腾的不适,将钥匙插进锁孔。
“咔哒…嘎吱…”
锁芯转动艰涩,门轴出刺耳的呻吟。
门开了。
一股陈腐的、带着浓重灰尘和那股怪异铁锈泥土气息的空气扑面而来。
客厅很小,只有一张蒙着厚厚灰尘的旧木桌和一把歪斜的藤椅。
地面是粗糙的水泥地,冰冷硌脚。
墙壁是早已看不出原色的暗黄,贴着几张早已褪色脆的旧年画。
唯一的窗户紧闭着,玻璃上积满了厚厚的污垢,几乎不透光。
而最刺眼的,是进门左手边,靠墙一张同样落满灰尘的小木柜上,摆放着一部电话。
老吴描述得分毫不差。
一部老式的、鲜红色的拨盘电话机。
塑料外壳红得刺目,像凝固的血。
圆形的拨号盘上数字磨损严重。
听筒搁在机座上,像一只沉睡的、不祥的甲虫。
旁边连着一个同样老旧的、方盒子状的黑色打录机,顶端有一个小小的、暗红色的指示灯,此刻是熄灭的。
整个机器一尘不染,红得诡异,与周围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