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己的声音干涩颤,在这空旷的楼层里微弱得可怜。
没有回应。
只有那种被无限放大后的寂静,沉重地压下来。
就在他准备再次开口,或者干脆起身去看个究竟的时候——
回风口里,传来了一点别的动静。
极其细微,像是什么东西…或者说,是什么人…在极其艰难地、压抑地…
吸气?
那不是正常的呼吸声。
是一种断断续续的、带着强烈阻塞感的、仿佛喉咙和气管里塞满了粘稠液体的…嗬嗬声。
像是一个垂死之人,用尽最后力气,试图从淹没自己的血沫中攫取一丝空气。
陈默浑身的汗毛瞬间立了起来!
头皮一阵麻!
那不是动物能出的声音!
“谁?!
到底谁在里面?!”
他猛地站起身,声音因为恐惧而拔高,撞在冰冷的玻璃隔断上,又弹回来,显得异常突兀和无力。
那痛苦的吸气声戛然而止。
取而代之的,是一阵极其轻微的、窸窸窣窣的…摩擦声。
像是有人…或者有什么东西…正拖着沉重的、湿漉漉的身体,在粗糙的通风管道内壁上,缓慢地、艰难地…爬行?
声音的方向…在移动?
从正对他的回风口,一点点地…向着办公区的深处…挪去?
陈默僵在原地,手脚冰凉,血液冲上头顶又瞬间冰冷。
他死死盯着那个回风口,耳朵却不由自主地追踪着那细微到几乎被心跳掩盖的爬行声。
它…它在往里面去…
恐惧和一种病态的好奇心疯狂拉扯着他。
他咬咬牙,几乎是踮着脚尖,像个小偷一样,无声地离开工位,循着那声音,一步步挪向办公区的黑暗深处。
声音断断续续,时有时无,引导着他。
绕过一排排沉寂的工位,电脑屏幕像一块块黑色的墓碑。
穿过小小的茶水间,饮水机突然出的制冷嗡鸣吓得他差点跳起来。
越往里走,光线越暗,空气也似乎更加沉闷,那股灰尘和霉菌的味道越明显。
最终,那窸窣的爬行声,在一个地方停了下来。
陈默也停住了脚步,心脏狂跳。
这里是办公区最里面的一个角落,平时很少有人来,堆放着一些废弃的展示架和杂物。
墙壁上方,同样是一个标准的回风口。
声音…就是在这个风口后面停住的。
他站在下方,仰着头,屏息凝神。
这一次,没有敲击声,没有呼吸声,没有爬行声。
死一样的寂静。
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他压力过大产生的幻听。
他松了口气,随即又感到一阵荒谬和自嘲。
真是疯了…
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——
一个声音,从那个回风口里,清晰地、低低地传了出来。
不是一个字,不是一个词。
而是一声…悠长而扭曲的…叹息。
充满了无尽的疲惫、绝望、以及…某种令人脊背凉的…怨毒。
仿佛积攒了无数岁月的负面情绪,通过这狭窄的管道,一下子倾泻了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