、对不起,有规定,过了十二点不能……”
我慌忙摆手,想起张师傅的叮嘱。
“求求你了!
小哥!
我们就这一个女儿啊……”
女人猛地扑过来,抓住我的胳膊,她的手指冰凉,力气却大得惊人,哭喊声撕心裂肺,“她还没嫁人啊……让她漂亮点走吧……我们加钱!
加钱!”
男人像是被提醒了,猛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钞票,看厚度远远过胖子说的数目,硬塞进我手里:“双倍!
小哥,双倍!
求求你行行好!
很快的!
简单的化一下就行!”
钞票入手冰凉。
那厚度让我心跳骤然加。
新手机仿佛就在眼前闪光。
“可是……规定……”
我的挣扎变得无比微弱。
哭声,钞票,还有那女人死死攥着我胳膊的、冰冷的手,都在瓦解我的意志。
“马上就十二点了……真的不行……”
我徒劳地试图看向墙上的钟。
男人却猛地打断我,语气带着一种绝望的急促:“来得及!
肯定来得及!
就简单弄一下!
拜托了!”
他几乎是不由分说地,和女人一起,手忙脚乱地将担架车推进了化妆间,将尸体转移到了冰冷的不锈钢台子上。
然后,他们像是怕我反悔一样,连声说着“谢谢拜托了”
,倒退着,匆匆忙忙地离开了。
脚步声迅消失在走廊尽头。
整个过程快得让我反应不过来。
等我回过神,化妆间里只剩下我和台上那具盖着白布的尸体。
墙上的时钟,指针悄无声息地跳过了十二点。
午夜了。
我手里还攥着那沓冰冷的钞票,心里一阵阵虚。
破规定了。
张师傅的话在耳边回响。
但……人都推进来了,钱也收了……
我咬咬牙,走到门口,想看看那对夫妻走远没,却现走廊空空荡荡,早已没了人影。
只有头顶惨白的灯光无声地亮着。
心里暗骂一声,我只得硬着头皮走回台子前。
做了几次深呼吸,我颤抖着手,轻轻掀开了白布的一角。
倒抽一口冷气。
白布下是一张非常年轻的脸,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,但五官精致漂亮,甚至可以说……很美。
只是那种美是凝固的、毫无生气的,带着死亡的僵硬和冰冷。
然而,我的目光瞬间就被她的额头吸引了过去——在她光洁的额头正中央,眉心偏上的位置,一颗小小的、颜色深黑的痣,清晰地嵌在那里。
像一颗被定格的黑洞。
我的大脑“嗡”
的一声,全身血液仿佛都冻住了!
黑痣!
额头正中的黑痣!
张师傅第三条,也是最严厉的警告,瞬间炸响在脑海里!
不能化!
绝对绝对不能化!
恐惧瞬间攫紧了我,我几乎要立刻拉上白布,把这具尸体推进冷藏柜去!
可是……钱已经收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