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床头灯。
昏黄的光线驱散了一部分黑暗,但那些墙上的“装饰”
在光线下显得更加清晰,也更加诡异。
声音,在灯光亮起的瞬间,戛然而止。
仿佛那个制造声音的东西,对光线异常敏感。
陈默坐在床上,后背渗出冷汗,睡意全无。
他死死地盯着房间的各个角落,尤其是那些被杂物覆盖的墙壁,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。
这酒店……这房间……到底怎么回事?
他想起前台服务员那麻木的表情,想起这空无一人的13层,想起这间被称为“最后一间”
的、布满陌生人物品的1314房。
一股强烈的不安感,如同冰冷的潮水,缓缓淹没了他。
后半夜,陈默几乎没怎么合眼。
任何细微的声响——空调出风口的嗡鸣、水管里偶尔的水流声、甚至他自己翻身时床架的吱呀声——都能让他心惊肉跳。
那“沙沙”
的刮擦声没有再出现,但他总觉得,有什么东西,就在这房间里,在黑暗中,静静地注视着他。
天亮时分,他才在极度的疲惫中迷迷糊糊睡去。
不知道睡了多久,他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。
“先生!
客房服务!”
是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,带着职业化的急促。
陈默挣扎着爬起来,头脑昏沉,四肢酸痛,仿佛昨晚不是睡觉,而是干了一夜的重体力活。
他跌跌撞撞地走过去打开门。
门外站着一个推着清洁车的客房服务员,二十出头的样子,脸色有些苍白,眼神躲闪,不敢直视他。
“不好意思先生,打扰了,需要打扫房间吗?”
她语很快,似乎想尽快结束对话。
“不用了,谢谢。”
陈默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,“我这就退房。”
他转身回去收拾东西,注意到那个服务员并没有立刻离开,而是飞快地、带着一丝恐惧地瞥了一眼他房间的内部,尤其是那些贴满杂物的墙壁,然后像是被烫到一样,立刻推着车离开了,脚步匆忙。
陈默的心沉了一下。
连酒店的员工都对这房间避之不及?
他快收拾好行李,下楼退房。
前台换了一个中年男人,同样是一副没睡醒、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样子。
办理退房手续时,陈默装作不经意地问了一句:“对了,我住那间1314,墙上贴了好多乱七八糟的东西,是你们酒店的什么特色主题房吗?”
前台男人的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,眼皮抬了抬,看了陈默一眼,那眼神里似乎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,但很快又恢复了麻木。
“哦,那个啊……”
他含糊地应着,低头继续操作电脑,“可能是之前客人留下的吧,我们还没来得及清理。”
他的语气平淡,但陈默捕捉到了那一瞬间的迟疑和回避。
这里面一定有鬼。
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自己的车上,陈默没有立刻动。
他靠在驾驶座上,感觉比开车十几个小时还要累。
那种深入骨髓的疲惫感,并没有因为离开那个房间而消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