声音很轻,非常轻,带着一种迟疑的、试探性的节奏。
我脚步猛地顿住,全身的血液似乎在这一瞬间涌向头顶,又迅退去,留下冰凉的麻木。
声音的来源……好像是……那扇通往外部通道的、厚重的金属大门?
心脏骤然收紧。
谁?这个时间,怎么可能有人来?医院的安保系统很完善,没有内部授权,沈夜根本不可能进入这片区域。
“叩……叩叩……”
敲门声再次响起,比刚才稍微清晰了一点,但仍然克制着,仿佛怕惊扰到什么。
冷汗瞬间从背脊渗了出来。
陈师傅的话如同警铃在脑海里尖锐地响起——“不回应任何敲门声”
。
我僵在原地,手脚冰凉,连呼吸都屏住了。
眼睛死死盯着那扇门,仿佛它能被我的目光洞穿,看到后面的景象。
门外,会是什么?迷路的家属?恶作剧的住院病人?还是……别的什么?
敲门声停了。
死寂重新降临,甚至比之前更加沉重,压得人耳膜胀。
我维持着那个姿势,一动不敢动,过了足足有一两分钟,确认再没有任何声响,才敢极其缓慢地、小心翼翼地挪动脚步,退回值班室,轻轻关上门,甚至还下意识地反锁了。
背靠着冰冷的门板,我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的声音,像一面失控的战鼓。
是幻听吗?还是压力太大产生的错觉?我试图说服自己。
对,一定是这样。
地下一层,管道众多,偶尔有些奇怪的声响也正常。
我坐回椅子,强迫自己盯着电脑屏幕,手指放在键盘上,却一个字也打不出来。
那短暂的敲门声,像一根冰冷的针,刺破了我勉强维持的平静。
时间在煎熬中缓慢爬行。
电子钟显示oo:29。
就在我惊魂稍定,试图喝口水压压惊时——
“沙……沙……滋……”
一种新的声音,毫无预兆地,钻入了我的耳膜。
不是来自门外。
是来自……值班室窗外,那排巨大的、沉默的冷藏柜方向。
我的身体再一次僵住,握着水杯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。
我慢慢地、极其缓慢地转过头,透过那面巨大的玻璃窗,望向外面。
停尸大厅里,灯光依旧惨白,空无一人。
那一排排不锈钢柜门,在灯光下反射着冰冷的光泽,如同巨大的、沉默的墓碑。
声音又响了。
“沙……滋啦……沙……”
细微,清晰,带着一种令人牙酸的质感。
像是……像是用指甲,或者什么坚硬而纤细的东西,在粗糙的金属表面上,缓慢地、持续地……刮擦。
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猛地窜起,瞬间席卷全身,头皮阵阵麻。
我的目光,几乎是不受控制地,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,越过那些安静的格位,最终,死死地锁定在了——
编号b-o4。
第四格冰柜。
声音,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!
“沙……滋啦……救……命……”
刮擦声中,似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