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光依旧,床板依旧。
那个清晰的人形轮廓,消失了。
垫褥平整如初,仿佛刚才的一切,又是我的一场幻觉。
只有那两点冰冷的反光,还烙印在我的视网膜上,挥之不去。
“你……你看见什么了?”
宅男的声音带着恐惧。
我张了张嘴,最终,还是没能把那个恐怖的景象描述出来。
我只是苍白着脸,摇了摇头,弯腰捡起牙缸,几乎是逃也似的冲进宿舍,飞快地爬上了自己的床,用被子紧紧裹住了自己。
那一晚,我和宅男都没再睡。
从那天起,我彻底无法忍受那个空床位的存在。
它像一根刺,扎在我的视觉神经上,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那个月光下的恐怖轮廓。
我开始认真观察,试图找到一丝证据,证明那不是我的集体幻觉。
我注意到,那个空床位的垫褥,似乎比其他床位的更……“旧”
一些。
不是脏,而是那种被长时间身体压覆后,纤维失去弹性、颜色微微加深的“旧”
。
尤其是在“人体”
躯干和臀部对应的位置。
我还注意到,靠近空床位的墙壁上,有一小块极其模糊的、类似胶带残留的印子,非常不起眼,像是曾经贴过什么小小的、方方的东西,比如……课程表?或者一张照片?
最让我感到寒意的是,有一次我大着胆子,凑近那个空床位的铁质床架,仔细观察。
在靠近床头、一个极其隐蔽的焊接缝隙里,我看到了一小缕……非常短的、深棕色的、卷曲的纤维。
像是头。
不是我们宿舍任何一个人的色和质。
这些细节,我悄悄告诉了其他四个人。
这一次,连最坚定的学霸,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。
我们宿舍的气氛,彻底变了。
不再有打闹,不再有肆无忌惮的玩笑。
每个人回到宿舍,都变得沉默寡言,眼神回避着那个角落。
夜晚变得格外难熬,任何一点细微的声响,都能让我们心惊肉跳。
我们尝试过向楼管阿姨反映,含糊地说宿舍有点“不对劲”
。
阿姨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我们五个大小伙子,敷衍地说:“啥不对劲?老鼠啊?明天给你们点耗子药。”
我们甚至想过偷偷换宿舍,但手续麻烦,而且,怎么跟学校解释?说我们觉得空床位闹鬼?
就在我们几乎要被这种无形的压力逼疯的时候,社牛带来了一个消息。
他交际广,不知从哪里打听到,我们这栋新宿舍楼,在建之前,这片区域好像是一片老的教职工住宅区,拆迁时似乎出过一些纠纷,但具体是什么,没人说得清。
这个模糊的信息,像一滴水掉进油锅,让我们本就脆弱的神经彻底炸了。
那天晚上,我们五个都没出门。
宿舍里死一般寂静。
黑暗中,我能清晰地听到每个人粗重而压抑的呼吸声。
那个空床位,像一个沉默的审判者,存在于我们中间。
突然,靠门下的社牛猛地坐了起来,声音带着哭腔,几乎是崩溃地喊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