惫感席卷而来。
她揉了揉胀痛的额角,走到护士站,想再找点提神的东西。
就在这时,她的目光无意间扫过刚刚空出来的抢救室三床。
护士正在更换弄脏的床单,鲜红的血迹在白色的布料上格外刺眼。
周苒的视线,在那片血迹上停留了几秒。
不知道为什么,心里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、难以捕捉的异样感。
不是对病情的担忧,也不是抢救后的惯常复盘。
而是一种……更模糊的,类似于……似曾相识的感觉?
她皱了皱眉,把这归咎于过度疲劳导致的神经敏感。
夜班久了,什么样的错觉都可能出现。
她甩甩头,接过护士递过来的一小瓶葡萄糖液,仰头喝了下去。
后半夜相对平静。
处理了几个醉酒的,一个哮喘急性作的,还有一个怀疑心梗的老人。
周苒趁着空隙,在值班室的床上躺了半个小时,却睡得极不安稳,梦里似乎总回荡着监护仪的警报声和模糊的人影。
早上八点,交班完毕。
周苒拖着几乎散架的身体,走出医院大门。
清晨的阳光有些刺眼,她眯起眼睛,深吸了一口外面相对清新的空气,试图将肺里积攒了一夜的消毒水和绝望置换出去。
她回到租住的公寓,一头栽倒在床上,几乎是瞬间就失去了意识。
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,直到下午四点才被饿醒。
她爬起来,草草吃了点东西,坐在沙上呆。
大脑放空,昨夜抢救的片段却不自觉地一幕幕回放。
那个高处坠落伤的年轻男人……他摔下来的姿势……额角那个撕裂伤的形状和位置……甚至他工装上沾染的某种特殊的、灰绿色的油漆斑点……
这些细节,像散落的拼图碎片,在她疲惫的大脑里漂浮。
突然,她猛地坐直了身体!
不对!
不是似曾相识!
是……几乎一模一样!
她清晰地记得,大概在……三个月前?还是四个月前?也是一个夜班,她同样在抢救室三床,抢救过一个高处坠落伤的年轻男性建筑工人!
同样的年龄区间,同样是从未完工的七楼摔下,同样的意识丧失、多处损伤,甚至连额角那个位置、那个形状的撕裂伤,都极其相似!
还有那工装上的灰绿色油漆斑点!
当时那个病人,后来怎么样了?周苒努力回忆着。
好像……抢救过来了?但因为严重的颅脑损伤和脊髓损伤,预后极差,后来转去icu,似乎没多久就……
她的心脏莫名地沉了一下。
是巧合吗?建筑工地事故,高处坠落,伤情类似,这并不算特别罕见。
她试图说服自己,但内心深处那点不安,却像投入静水的小石子,漾开了圈圈涟漪。
接下来的几天,周苒刻意留意了急诊的记录。
并没有再收到类似的重度坠落伤患者。
她渐渐放下心来,看来确实只是自己太累,记忆出现了重叠。
一周后,又轮到她值夜班。
晚上十一点左右,分诊台的电话再次尖锐地响起。
周苒正在处理一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