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要么表示记不清,要么就摆摆手,不愿多说。
只有一个坐在村口大槐树下晒太阳、耳朵有点背的老奶奶,在苏晴反复大声询问关于奶奶和那个知青的事情时,浑浊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一丝异样,喃喃地嘟囔了一句:“井……那口井……不干净啊……”
井?院子里的压水井?
苏晴立刻跑回老宅院子,仔细检查那口压水井。
井口用一块厚重的青石板盖着,边缘长满了暗绿色的苔藓。
她费了很大的力气,才将石板挪开一条缝。
一股阴冷潮湿的、带着土腥味的气息从井下涌上来。
她用手电照下去,井很深,井下有水,幽暗地反射着光,看不出什么异常。
她有些失望,正准备把石板盖回去,手电光无意间扫过井口内侧靠近水面的地方——那里,似乎卡着什么东西?
一块已经腐烂黑、但依稀能看出是布料的碎片?颜色……和照片上那个男知青穿的裤子颜色有点像?
苏晴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。
她不敢再看,慌忙将青石板推回原位,仿佛下面藏着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。
那天晚上,滴水声似乎变得更加清晰了。
“滴答……滴答……”
不再是单纯的背景音,那声音里,仿佛带上了一种……湿漉漉的、沉重的质感。
像是不再是水滴敲击硬物,而是某种粘稠的液体,一下,一下,滴落在……某种柔软的东西上?
噩梦也变得更加具体。
不再是单纯的黑暗和窒息,她仿佛能看到,在黑暗的深处,有一口井,井水里漂浮着一个模糊的人影,苍白,肿胀……而那“滴答”
声,就是从那具身体上,不断滴落的水珠……
她快要被这无形的压力逼疯了。
施工接近尾声,只剩下一些内部的粉刷和细节修补。
苏晴决定,无论如何,等工程一结束,她立刻离开这里,一刻也不多待。
这天夜里,她又一次从湿冷的噩梦中惊醒。
冷汗浸透了睡衣。
屋外下起了雨,雨点敲打着新换的窗玻璃,噼啪作响。
然而,在那密集的雨声中,那规律的、冰冷的“滴答”
声,依旧顽固地存在着,甚至比雨声更加清晰,更加刺耳!
它还在!
就在这屋子里!
苏晴猛地坐起身,一种混合着恐惧和极度烦躁的情绪冲上了头顶。
她受够了!
今晚一定要找出这声音的来源!
她抓起手电,赤着脚,跳下炕。
冰冷的泥土地面刺激着她的脚心。
“滴答……滴答……”
她循着声音,一步步走向堂屋。
声音似乎更近了。
穿过堂屋,是奶奶生前住的卧房隔壁,那间她一直当做杂物间,没有仔细清理过的小房间。
声音……好像就是从这扇虚掩着的门后面传出来的!
苏晴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,手心里全是冷汗。
她颤抖着,伸出手,轻轻推开了那扇门。
门轴出干涩的“吱呀”
声。
手电光柱扫了进去。
房间里堆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