驶座上,握着方向盘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。
他看着她消失的方向,那条仿佛通往地狱入口的楼道,在视野里模糊又清晰。
他又试过了。
又一次,像个彻头彻尾的疯子。
他颓然靠回椅背,闭上眼,那女人被扼住脖子、双眼圆睁的画面,和她最后那个嫌恶的眼神,交替在他脑海里闪现。
无力感像冰冷的潮水,将他彻底淹没。
这“能力”
是什么时候开始的?好像是一年多前?毫无征兆,就像某种潜伏的病毒突然作。
最初只是模糊的眩晕,接触钱币时一闪而过的怪异感。
后来,画面逐渐清晰,内容也越来越具体,越来越……恐怖。
他摸到过即将被车撞飞的老人的钱,摸到过马上要因心脏病突倒下的中年男人的钱,摸到过几个小时后会在家中因煤气泄漏中毒身亡的夫妇的钱……
他试过。
他真的试过警告他们。
换来的,无一例外,是看疯子一样的眼神,是厉声的斥责,是差点被打的遭遇,还有两次直接被投诉到了出租车公司,让他差点丢了这赖以糊口的饭碗。
没有人会信。
他们只会觉得这个出租车司机脑子不正常,要么是喝多了,要么就是想图谋不轨。
他甚至不敢跟任何人说,包括他老婆。
他怕她担心,更怕她……也把他当成怪物。
他只是一个开夜班出租的,是社会最底层的那颗螺丝钉,渺小,无力。
他凭什么去改变那些既定的、血淋淋的“死期”
?他连自己的生活都只是一滩勉强维持平静的死水。
李默猛地睁开眼,动车子,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锦华苑附近。
他需要拉客,需要赚钱,需要靠这机械的劳作麻痹自己,需要把这些该死的画面从脑子里挤出去。
雨还在下,没有停歇的意思。
城市在雨夜里继续它的呼吸,吞吐着形形色色的夜归人。
凌晨一点多,他在一个知名的酒吧街附近,拉上了一个醉醺醺的年轻白领。
男人西装革履,但领带歪斜,满身酒气,眼神涣散,嘴里含糊不清地念叨着某个女人的名字,像是在咒骂,又像是在哭泣。
“去……去滨河路……呃……”
男人瘫在后座,报了个地名。
滨河路很长,一边是繁华的街区,另一边,就是那条环绕半座城市的护城河。
夜深人静时,那边几乎没人。
李默的心微微一沉。
车子启动,驶向滨河路。
男人在后座时而嘟囔,时而出压抑的呜咽,最后渐渐没了声音,似乎是睡着了。
窗外的雨小了些,但更添了几分缠绵的阴冷。
快到目的地时,李默放缓车,提醒道:“先生,滨河路到了,具体在哪停?”
男人迷迷糊糊地醒过来,揉了揉眼睛,指着前面一个黑黢黢的、没有路灯的河段:“就……就那儿……停……”
那一段河岸,连个像样的护栏都没有,只有及膝高的水泥墩子。
李默把车靠边停稳。
男人摸索着掏出钱包,抽出一张百元钞票,递向前:“多……多的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