门缝边缘,似乎……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极其轻微地蠕动!暗红色的、湿漉漉的、极其细小的……像是……手指?或者……别的什么肢体末端?!
“呜……”
一声极其微弱、仿佛被闷在厚厚棉被里的、短促的呜咽声,极其清晰地,从那307的门缝里……渗了出来!
不是幻觉!声音真的来自307里面!那里面有东西!一个……在发出呜咽的……“东西”!
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,瞬间将我淹没!我猛地捂住嘴,才抑制住几乎脱口而出的尖叫!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缩,后背重重撞在门框上,发出一声闷响!
就在我撞上门框的瞬间!
“啪!”
那307门缝底下透出的、诡异的暗红色微光,如同被掐灭的蜡烛,骤然消失了!
门缝边缘那湿漉漉的蠕动感也瞬间停止!
一切重归死寂和黑暗!仿佛刚才那恐怖的景象从未发生过!
我背靠着冰冷的门板,心脏狂跳得如同失控的引擎,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,冰冷的汗水顺着额角滑落。刚才看到的一切,像烧红的烙铁,深深地烫在我的视网膜上。
307!那扇禁忌的门后,果然有东西!
清晨,天刚蒙蒙亮。筒子楼里开始有了些微的动静,早起上班的脚步声,水龙头哗哗的放水声,打破了夜的死寂。我顶着一夜未眠的憔悴和浓重的黑眼圈,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公共水房。脑子里乱糟糟的,全是昨夜那诡异的婴儿呜咽和门缝下的暗红微光。
水房在走廊的另一端,紧挨着楼梯口。里面光线昏暗,潮湿的地面永远湿漉漉的。几个早起的大妈正沉默地洗着衣服或淘米,水声哗哗,气氛沉闷。
我拧开水龙头,冰凉的冷水冲刷着双手,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。就在这时,旁边一个正在搓洗一件旧工装的大妈,头也没抬,用不高不低、刚好能让我听清的声音,像是自言自语,又像是特意说给我听:
“啧,又开始了……这都多少年了,还没消停……”
我的心猛地一跳!下意识地停下了动作。
另一个正在淘米的大妈接口道,声音压得更低,带着一种心有余悸的忌讳:“可不是么……那声音……听着就瘆得慌……也不知道是哪家……”
“还能是哪家?”第一个大妈用力搓着衣服,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和厌烦,“老人都知道……就那个方向……唉,作孽啊……”
我的心脏狂跳起来!她们在说……昨夜的声音?!她们也听到了?!
我再也忍不住,猛地转过头,看向离我最近的那个搓衣服的大妈,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发干:“阿姨……你们……在说什么声音?”
两个大妈的动作同时顿住了。她们抬起头,浑浊的眼睛看向我,眼神里带着审视、警惕,还有一种“你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”的了然。
搓衣服的大妈放下手里的衣服,在围裙上擦了擦手,朝走廊深处努了努嘴,声音压得极低,几乎只剩下气音:“还能是啥?307呗!那屋里……不干净!”
307!果然!
“不干净?”我追问,声音有些发颤。
“唉,作孽啊……”淘米的大妈叹了口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