头痛。
像是有一根烧红的铁钎,从太阳穴扎进去,在脑髓里狠狠搅动。林晚倒吸着冷气,从床上挣扎着坐起,眼前一阵发黑。她揉着突突直跳的额角,视线茫然地扫过熟悉的卧室。
晨光透过窗帘缝隙,在地板上投下狭长的光斑。空气里飘着淡淡的洗衣液香气。
一切都和往常一样。
除了她脑子里那片挥之不去的、令人不安的空白。
她记得自己叫林晚,记得这是她的公寓,记得她在一家设计公司上班。但这些认知像是浮在水面上的油膜,光鲜亮丽,底下却空无一物。具体细节呢?昨天做了什么?上周呢?她最喜欢的颜色是什么?早餐通常吃什么?
一片混沌。
她试图回忆昨晚入睡前的情景,记忆的终点停留在她关上床头灯,房间陷入黑暗的瞬间。再往前,就是模糊的色块和断续的声音碎片,无法拼凑成连贯的画面。
是睡得太沉了?还是……
她甩甩头,试图驱散那莫名的不安。大概是最近赶项目太累了。她掀开被子下床,赤脚踩在微凉的地板上,走向洗手间。
洗漱,化妆。看着镜子里那张苍白憔悴的脸,她拿起常用的那支口红。手悬在半空,她突然愣住了。
她……最喜欢用什么色号来着?
是这支枫叶红吗?还是那支豆沙色?脑子里有几个选项在打转,但每一种都无法唤起任何确定的“喜欢”的情绪。她只是“知道”这些颜色,却不“记得”自己偏爱哪一个。
一种冰冷的违和感,悄然爬上脊背。
她最终随意涂了点颜色,走出洗手间。目光扫过客厅,定格在墙角那个半人高的玻璃鱼缸上。几条色彩斑斓的热带鱼在里面悠闲地游弋。
她什么时候养的鱼?
这个念头如同冰锥,猝不及防地刺穿了她混沌的意识。
她完全不记得自己买过鱼,不记得挑选鱼缸、布置水草、投喂食料的任何细节。那些鱼的存在,像一个被强行嵌入她认知里的、毫无来由的事实。
她走近鱼缸,指尖触碰冰凉的玻璃。一条通体银白、尾鳍飘逸的鱼好奇地凑过来,嘴巴一张一合。
看着它,林晚心里没有任何属于“主人”的熟悉感,只有一种深沉的、令人毛骨悚然的……陌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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带着这股挥之不去的怪异感,林晚来到了公司。
“早啊,林晚!”前台小妹笑着打招呼,“昨天那个‘晨曦’项目的初稿客户很满意,王总让你今天把设彩方案细化一下。”
“晨曦”项目?色彩方案?
林晚脸上维持着礼貌的笑容,心里却警铃大作。她对这个项目名字毫无印象!更别提什么初稿和色彩方案了!
“好的,我知道了。”她含糊地应着,快步走向自己的工位。
打开电脑,找到名为“晨曦项目”的文件夹。里面果然有设计稿、客户反馈文档,修改日期显示就是昨天。她点开pSd源文件,看着那些复杂的图层和精心调配的色板,一股寒意从脚底蔓延至全身。
这些……真的是她做的吗?
她能看懂这些设计,理解其中的逻辑,甚至能看出几个可以优化的细节。但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