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检查结果来看,你的大脑结构和生理功能没有任何异常。”医生看着报告,语气平和,“认知测试得分也在正常范围内,甚至某些方面还高于平均水平。”
“这不可能!”林晚激动起来,“我忘了那么多事!我连自己养的鱼都不记得了!”
医生推了推眼镜,用一种理解又略带公式化的语气说:“有时候,巨大的压力或者焦虑会导致一种‘解离性遗忘’,患者会选择性地遗忘一些造成心理创伤的事件或时间段。你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……特别的事情?”
心理创伤?林晚茫然。她连自己有没有创伤都忘了。
“或者,”医生补充道,“你是否感觉对‘自我’的认知产生了障碍?觉得镜子里的自己很陌生,或者感觉自己的经历不属于自己?”
林晚猛地点头!对!就是这种感觉!
“那可能是人格解体或现实解体障碍的表现之一。”医生在病历上写着,“我建议你先放松心情,不要太焦虑,可以尝试做一些正念练习。如果情况没有改善,可以考虑去看看心理医生。”
医生开了一些维生素和安神补脑的中成药,就把她打发了。
林晚拿着那叠毫无用处的报告和药,失魂落魄地走出医院。阳光刺眼,街上行人匆匆,每个人都拥有着属于自己的、连贯的过去。只有她,像一个断了线的风筝,漂浮在名为“现在”的虚无里。
她知道,问题绝不是医生说的那么简单。
她的记忆,不是被“遗忘”了,而是被……置换了。被塞进了不属于她的“知识”和“事实”,同时抽走了属于她的“体验”和“情感”。
有什么东西,在她不知道的时候,入侵了她最私密的领域——她的大脑。
---
接下来的几天,林晚活在极度的恐惧和警惕中。
她不敢再轻易相信自己的认知。每一次下意识的反应,每一次脱口而出的话语,她都要在脑子里反复审视:这真的是“我”的想法吗?还是那个“东西”塞给我的?
她开始记录。用一个全新的本子,事无巨细地记录下每一天发生的所有事情,她的每一个想法,每一种细微的情绪。她像是在给一个即将彻底消失的人,撰写最后的传记。
她发现,遗忘仍在继续。
周一,她发现自己不记得常去的那家咖啡店老板的名字了,虽然她依然能熟练地点出自己“应该”喜欢的口味。
周二,她看到手机里一张和同事的搞笑合影,却完全想不起拍照时的情景和心情。
周三晚上,她做了一个梦。一个极其短暂、极其破碎的梦。梦里只有一片无边无际的、缓慢蠕动的灰白,和一种……被无数双眼睛冰冷注视的感觉。
她从梦中惊醒,心脏狂跳,那种被窥视、被剥离的感觉,无比真实,甚至压过了对记忆丢失的恐惧。
那个灰白的梦境……是什么?
她颤抖着打开记录本,想要记下这个梦。但当笔尖触碰到纸面时,她惊恐地发现,关于梦境的细节,正在以一种可怕的速度从她脑中流失!
她拼命地回想,用力到额头青筋暴起,却只能抓住一片迅速消散的冰冷和恐惧感。
几秒钟后,关于那个梦的一切,消失得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