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角落阴影处,锋隐正斜倚着一根烧焦的木桩,饶有兴致地用手指轻轻弹动着悬在他面前的剑。
剑身发出清越的嗡鸣,紫光流转,映照着他那张沟壑纵横、此刻却带着诡异笑容的老脸。
他瞥了一眼营帐内悲痛欲绝的余长生,又扫过悲愤的雍州修士和无奈妥协的拓跋新、何勇,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低笑,仿佛在看一场精彩纷呈的戏剧。
“救人,还是夺权?”他嘴唇微动,无声地呓语,“妙啊…浑水才好摸鱼,两败俱伤,方是我所求…”
余长生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:有黄喜仁等人的义愤填膺,有拓跋新、何勇的沉重无奈与雍州修士的绝望麻木,还有角落里锋隐那毫不掩饰的贪婪算计。
最终,他的视线落回怀中奄奄一息的爱侣脸上。那双曾经灵动明亮的眸子紧闭着,生机如同风中残烛。一股撕裂般的痛楚攫住了他的心脏。
不能放弃雪晴!绝不能!
但也不能让雍州残部因违抗青州而覆灭!
更不能让青州坐收渔利,让蒙斯蓝残部肆虐,坐实他延误战机的罪名!
电光火石间,一个极其冒险、几乎是在刀尖上跳舞的计划在他脑海中成形。
“拓跋道友!”余长生猛地抬头,眼中悲痛尽敛,只剩下冰冷的决绝和一丝孤注一掷的疯狂,“驰援令,我接下了!雍州道友,即刻开拔,驰援落霞关!”
“什么?!”黄喜仁和许多武州修士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“但是,”余长生话音一转,语速极快,“落霞关地形险要,铁壁堡更是青州经营多年的铜墙铁壁,蒙斯蓝虽伤,困兽犹斗!强攻无异送死!我们需如此行事——”
“兵分三路!”
“明路:”余长生看向拓跋新和何勇,眼神锐利,“由拓跋道友、何道友率领雍州及部分武州道友,大张旗鼓,佯攻落霞关正面!不求破关,只求声势浩大,死死牵制住关前渊族主力,使其无法分心他顾!记住,是佯攻,保全自身为第一要务!”
拓跋新与何勇对视一眼,瞬间明白了余长生的意图——这是给他们一个既能执行驰援令、又能最大限度保全雍州力量的机会。两人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,重重点头:“领命!必不负所托!”
“暗路:”余长生的目光转向黄喜仁和林皓,“黄老,林皓贤侄!你们二人挑选所有擅长潜行、精通阵法、符箓的道友组成精锐小队,绕开落霞关正面战场,潜入其侧后方,找到铁壁堡大阵的阵眼!不惜一切代价,将其破坏!制造混乱,吸引青州守军和渊族的注意力,同时为可能的变数留下后路!”
黄喜仁眼中精光一闪,明白了此举的深意,用力一拍林皓肩膀:“小子,跟紧老夫!干他娘的一票大的!”林皓握紧拳头,狠狠点头。
“奇路:”余长生最后看向怀中的陈雪晴,眼神瞬间变得无比柔和,随即化为磐石般的坚定,“我,携带雪晴与彩星鹿,孤身潜入战场核心!目标只有一个——重伤遁逃的蒙斯蓝,取其核心紫晶!”
此言一出,满场皆惊!孤身深入敌阵核心,在青州和渊族眼皮底下猎杀一头垂死的三角大帅?这简直是九死一生!
“余长生!你疯了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