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要起身,觉鞋尖踢到了什么东西。
定睛一看,是张对折的名片,掉在镜子碎片堆里,边角磨得白,正面印着“雾城废弃钟表厂,承接旧镜修复”
,背面没字,只有一道淡红色的花纹,像朵扭曲的花,又像某种符号。
“这名片是谁的?”
赵风心捡起名片,指尖触到花纹时,突然觉得指尖麻,下意识的松开了名片。
老周凑过来看了眼,皱着眉摇头:
“没见过!
我们进货从不走钟表厂那边,那地方十年前就烧了,荒得很。”
赵风心皱着眉头捡起名片,抬头看向那面破碎的菱花镜。
镜中的自己脸色白,身后的灰雾似乎又浓了些,正顺着裂纹慢慢往外渗。
她忽然想起昨晚接到的报警电话,张队在电话里说的话:
“苏晓,这案子邪门,实在查不下去就别硬撑,雾城的雾里,藏着咱们不懂的东西。”
可她看着里间还在念叨“结婚纪念日”
的陈叔,又摸了摸口袋里的名片,那道花纹像个钩子,勾着她往某个未知的地方走。
“老周,保护好现场,别碰那面镜子。”
赵风心把笔记本塞进包里,转身拉开店门,雾还没散,街对面的路灯在雾里只剩个昏黄的点。
“我去趟警局,调一下昨晚青轩附近的监控。”
门关上的瞬间,赵风心没看见,柜台后的应急灯闪了一下,菱花镜的裂纹深处,那双光的眼睛,又亮了。
雾城老城区的巷子里,窗棂上爬着青藤,把午后的阳光滤成细碎的光斑,落在摊开的古籍上。
书页是清代的,纸页脆,边角卷着黄,他正用细毛笔蘸着糨糊,小心翼翼地修补一处撕裂的折痕。
空气里飘着松烟墨和旧纸的味道,明明这是自己第一次闻,但却觉得无比熟悉。
脑海中的记忆开始涌现,姜玉华下意识的吐出一声“母亲”
。
原主林默自从母亲在他十岁那年消失后,古籍修复就成了他和过去的连接。
母亲也曾是个爱摆弄旧书的人,总说“旧纸上藏着别人的故事,也藏着自己的”
。
笔尖刚触到纸页,指腹突然被什么硬东西硌了一下。
姜玉华皱了皱眉,翻开那页古籍,一张泛黄的照片从纸缝里掉了出来,落在铺着软布的桌面上。
照片不大,也就巴掌宽,边缘磨得有些毛糙。
画面里站着个穿浅蓝连衣裙的女人,那是原主母亲。
她站在一栋破旧的厂房前,厂房的铁皮屋顶锈迹斑斑,门楣上模糊能看清“雾城钟表厂”
几个字。
母亲怀里抱着个半大的孩子,眉眼弯弯的,是年幼的自己。
她身边还站着个男人,背对着镜头,只露出个穿着灰色工装的背影,手里和母亲一起捧着一面古镜。
镜身的花纹,和房间抽屉里那面“溯镜”
一模一样。
他认得这厂房,是雾城十年前被大火烧毁的废弃钟表厂。
母亲消失前,最后一次带他去的地方就是那附近。
可他记不清具体生了什么,只记得那天雾很大,母亲把他抱到路边,说“等妈妈十分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