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或者,他在射杀葛醇芭后,重新调整过枪支零件。”
姜玉华的目光落在那把被拆解后又重新组装的狙击枪上。
枪身的枣木枪托上有几处细微的划痕,像是被硬物磕碰过。
他拿起枪,掂量了一下,又检查了枪管与枪身的连接处。
确实有轻微的松动痕迹,像是被反复拆卸过。
“如果他在射杀葛醇芭后,立刻拆解了枪支,更换了部分零件,或者调整了枪管固定装置,就能解释弹道痕迹的差异。”
姜玉华放下枪。
“他在刻意抹除某些痕迹。”
“抹除什么?”
“或许是……能证明当时开枪的不是他的痕迹。”
姜玉华的声音很轻,却让在场的人都愣住了。
“姜队,您是说……”
赵风心有些难以置信。
“范守厝不是凶手?可他认罪了,证据也……”
“证据可以伪造,口供可以说谎。”
姜玉华打断她,指着屏幕上的弹道差异。
“但物理痕迹不会骗人。”
他走到窗边,望着石盘岭的方向。
“重新检查那把枪的所有零件,尤其是枪管和枪栓的连接处,寻找被更换或调整过的痕迹。
另外,查范守厝案前后的通讯记录,看看他和谁联系过。
还有,把葛醇芭家窗户上的弹孔残留物送去化验,比对是否有除了子弹和窗纸之外的成分。”
“是!”
凌安看着姜玉华,突然笑了笑:
“你这直觉,有时候真让人觉得可怕。”
“不是直觉。”
姜玉华摇摇头。
“是这案子太完美了。
一个隐忍了十几年的复仇者,精心策划了一场谋杀,留下了一堆指向自己的证据,然后平静认罪。
完美的像是一场早就写好的剧本。”
……
审讯室,范守厝坐在铁椅上,双手被铐在桌沿,指尖却依旧无意识地摩挲着虎口。
那里有一道浅淡的疤痕,是当年被葛醇芭用枪托砸出来的。
姜玉华把一张放大的照片推到他面前,照片上是葛醇芭尸体上的三个枪伤,用红笔标出了间距和角度。
“这三枪,为什么打在这三个位置?”
范守厝的目光在照片上停留了两秒,随即移开,落在审讯室的墙壁上:
“想打哪里,就打哪里。”
“是因为这三个地方,对应着你童年的伤疤,对吗?”
范守厝的肩膀抖了一下,指尖猛地攥紧。
“十二岁那年,葛醇芭一拳打在你眉心,让你肿了好几天。
用枪托撞在你胸口,疼了一个冬天。
还把你的头踩在后颈上,留下一道至今没消的疤。”
姜玉华一字一顿地说,目光死死锁住范守厝的眼睛。
“这三枪,是你在报复当年的每一次伤害,对吗?”
范守厝的呼吸陡然变得急促,喉结上下滚动,却始终没开口。
过了很久,他才缓缓抬起头,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,有恨,有痛,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迷茫。
“是又怎么样?”
“不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