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嘴里喃喃道:
“不可能……你怎么会……”
“怎么会知道?因为你太刻意了。
刻意模仿右撇子的射击角度,刻意留下所有指向自己的证据,甚至连认罪都带着一种完成任务的解脱。”
他站起身,走到范守厝面前:
“这三枪,不是你打的,对吗?你在替别人顶罪。”
范守厝的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,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出来,顺着他苍白的脸颊往下掉。
这个始终沉默隐忍的男人,此刻像个被戳穿谎言的孩子,再也绷不住坚硬的外壳。
“不是……不是的……”
他哽咽着,却没力气反驳。
“是你哥范鸽,对吗?”
姜玉华盯着他的眼睛。
“案前你和葛醇芭吵架,提到旧账,其实不只是你的账,还有你哥的。
范鸽当年被打断胳膊,落下终身残疾,没法干重活,这些年在外面过得并不好,对吗?”
范守厝的哭声突然变得压抑,像是怕被人听见。
“他回来了,对不对?
他恨葛醇芭,恨他毁了自己的人生,所以找你帮忙。
你不忍心让他再出事,就帮他造了枪,甚至在他动手后,替他处理现场,伪造证据,把所有罪都揽在自己身上。
那三枪,是他打的。
他用你造的枪,替你们兄弟俩报了仇。
而你,用自己的方式,护了他最后一次。”
每一句话,都像一把锤子,重重砸在范守厝的心上。
他终于崩溃了,双手捂住脸,出压抑而痛苦的呜咽,像一头困在牢笼里的受伤野兽。
“为什么……”
他哽咽着问,声音破碎不堪。
“为什么要逼我……”
“因为真相不该被掩盖。
无论是谁犯的罪,都该承担后果。
你替他顶罪,不是保护他,是把你们兄弟俩都拖进了深渊。”
范守厝抬起头,泪眼模糊地看着姜玉华,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挣扎。
他知道,自己精心编织的谎言,已经被彻底戳穿了。
那三枪的意义,从来都不只是复仇。
一枪,是替童年被抢走的山鸡。
一枪,是替哥哥被打断的胳膊。
最后一枪,是替这些年兄弟俩所受的所有委屈。
而他选择顶罪,是想用自己的方式,给这段沾满血泪的过往,画上一个惨烈的句号。
可他没想到,弹道不会说谎,习惯不会说谎,那些他刻意忽略的细节,最终还是暴露了真相。
姜玉华看着痛哭的范守厝,心里五味杂陈。
他知道,这起案件最关键的一环,终于被解开了。
但他也知道,接下来要面对的,可能是更残酷的真相。
范守厝的崩溃像一道被冲垮的堤坝,却没能立刻涌出真相的洪流。
他在审讯室里沉默了整整一夜,任凭姜玉华和赵风心如何追问,只是抱着头,反复念叨着“人是我杀的”
,仿佛要用这句话筑起最后一道防线。
天色微亮时,姜玉华让警员送了些吃的进去,自己则站在走廊尽头抽烟。
烟雾缭绕中,他看着窗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