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张五百两的欠票。
“怎么个事?”
也在这时,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从长兴侯府内徐徐响起。
旋即出来一人,面若圆盘,大有福相,一对小眼透着几分精芒,身着白玉华服,手中持着折扇,自是一副二世祖的气态。
身旁还跟着一群狗腿子,个个低眉顺眼,满脸谄媚。
“没听到我家少爷问你们吗?有没有主事的出来吱个声。”
边上跟着的人狐假虎威,双手叉腰大声喊道,可当看清面前的府上大管家时,又迅速垂下头去,脸色刷地一下变白。
哪怕是府上的下人,也照样有三六九等。
少爷不怕管家,可不代表他这书童也不怕。
“张叔,什么情况?咱们长兴侯府什么时候还以大欺小了?”
耿璿开口,似是出来要主持公道。
如今他好歹也是国子大学的人,虽不是甲等班,只是乙等班,但日后也能入朝为官的,可不能被徐辉祖他们几人小看了去。
府上的大管家见了,脸上忙挤出一丝盈盈笑意,眼角的余光还狠狠瞪了那仍留在侯府门前的母子二人一眼,迎上去说道:“少爷,无非就是又有人想来咱们侯府打秋风罢了。
这种事情少爷您也是知道的,咱们侯府因着老爷去了云南,更是被先生看重,所以这些牛鬼蛇神、乱七八糟的亲戚就又冒出来了。
指不定还是咱家的对头专门来捣乱的。”
大管家这么一说。
耿璿几乎瞬间就没了对自家门前麻烦事的兴趣,踏着四方步摆了摆手,在身旁书童的带领下上了马车,直朝国子监的方向而去。
这点小事,还不值得他这位大少爷放在心上。
可就当马车刚刚驶动时,那妇人没开口,半大小子的小豆子却最是愣头青,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,凭着一股不知者无畏的劲儿,梗着脖子涨红着脸大声嚷了起来:“我爹也跟先生认识的。当年……”
只是他这话还没说完,马车里的耿璿已然听不见了。
一直等到马车离开了这条长平巷,马车内的耿璿摇着脑袋,一脸哭笑不得:“这年头还真是什么人都有,来占我侯府的便宜也就罢了,如今连先生的名头都敢随意攀扯,想必是外来的人。”
“若是在那人头攒动的市集上开口,怕是要被百姓们活生生骂死、用口水淹死。”
书童听后拱了拱手:“少爷说得对。”
而在侯府门前。
大管家听了小豆子的话,脸上露出一丝讥讽:“滚滚滚。要是再让本老爷见到你们这些贱民,下次可不会这么客气了。”
妇人拉了拉小豆子的衣服,母子二人这才垂头丧气地离开了这条长巷。
回家的路上,小豆子不解地低声开口:“娘,咱家不是跟先生有关系吗?您方才为什么不说?”
听着儿子这话,妇人忽然叹了口气,牵强地笑道:“你爹说过,咱家欠人家先生的已经太多了。”
“靠着先生的名声排面,你爹才能从当年一个小乞丐,一步一步做到之前的风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