船的连接处被切断。
姜家的护卫面朝船外手持兵刃站定,几日里敖氏帮忙调教,敖麓又暗暗送去了一股临时的气运。
这些卫兵也看起来威武雄壮。
切断船上与陆上的联系,自然是为了安全。
庞洪镖局派遣来的侍卫都没带刀兵,身上衣着也经过检查,不准着甲,尤其是不准内藏软甲。
有几个士人家中的私人侍卫便是被查出来身着软甲,被请出了游船。
敖氏给青姑娘准备了一个单间,四方半透的珠帘,里面有炭火熏香,这回小丫头跟青姑娘作陪。
至于演奏什么曲儿,全凭青姑娘心意。
青姑娘为这一天准备了许久,单间里面有玉箫,有竹笛,有琵琶,有五弦琴,有七弦琴,有箜篌。
但此时青姑娘都没演奏这些。
而是拿着一个木鱼。
静静念经。
空灵软糯的声音,唱念着俗道流传的道经经文。
方才众人才从杨暮客的加冠礼上离开,这经文听得悦耳。
午宴之上众人渐渐依序落座。
敖氏的侍女们像是凤蝶一样在席间穿梭。
敖麓一句盛饮。
宴席开动。
单间里的小丫头将那五弦琴帮青姑娘布置好。
青姑娘轻抚琴弦,悠长如山涧泉水,叮咚作响。
宴席上有人听闻雅乐,兴高采烈,举杯问道,“此间谁人演艺?这般精彩!
东主为何不报姓名?”
敖麓看着东南角的那人,一口道出他的来历,“久闻白沙郡郭先生善诗歌,竟觉着席间音律动人。
本姑娘不胜欢喜。
这演艺之人乃是雪梅香的新苗,无名声在外。
不声张是因为,怕诸位因我敖氏请了不具名的艺人来,嫌弃我等怠慢。”
郭先生哈哈大笑,“这等才艺又怎能不具名。
即便今日无名,来日定要名满天下。
敖东主快快将名字告诉我等,来日我等定然去光顾雪梅香。”
敖麓看到席间也有不少人面露感同身受的颜色,笑道,“听那本人介绍,比本姑娘介绍要好。”
泉水叮咚声因风而停,珠帘后女子开口,“小女子名叫青梅。
是雪梅香的新晋花魁,于此演奏,请诸君共赏。”
五弦琴音变得欢快,像是山间小兽穿梭林间,有风有水,高低落差,各不相同。
杨暮客踩着这样的节奏,从侧门来到了小楼的席位边上。
小楼的席位与别个都不相同,因她既为宾亦是主。
单独弄了个半开放的包间。
小楼抬头端详了下杨暮客的皮弁。
“有几分公子模样了。”
杨暮客不在乎地笑笑,“这东西真是那蔡鹮准备的么?”
小楼翻个白眼,“怎地,带着不舒服?那就去了,扎你那头带去。”
二人有说有笑,敖麓此时下场,与太守敬酒,而后又招待了几个显赫的士人家族,最后来到了李沧海桌前。
“把头可对这回的宴席满意?”
李沧海举杯,“多谢姑娘款待,李某人许久不曾参与这样的盛会了。
这后半生,整日都是蝇营狗苟,瞎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