愚公军组织前锋稀稀拉拉地向着望山县冲锋。
四里,三里。
那城墙越来越近。
风声吹来了防守军的放炮号令,那一声放被火炮的轰隆声淹没了。
红光落在地上,雪地瞬间水雾蒸腾。
远一点的被冰雨淋透,冻作举刀冲锋的冰雕。
火球中央露出了漆黑的土地。
愚公军的前锋忘却了来意,也忘却了生死。
百来人经过三里的雪地来到了重甲军阵前。
重甲军面戴猪鼻,面罩将眼耳遮住,沉闷的踏步声和抽刀声在黑夜中令人毛骨悚然。
上前劈砍,下蹲收刀。
后备梯队一轮弩箭放出。
缓力后重甲兵再次起身,举刀再次迎敌。
数百人躺在地面,重甲兵快后撤。
有木鸢持夜光灯飞过,播撒香灰。
岁神殿瘟部瘟神赶忙打开口袋,将地面血液散的瘟炁收拢回来。
此时城墙上太子的亲随已经摆好的供奉案台。
太子扶了扶头顶的皮弁,接过太监递上来的香火。
“秉承天地气运,宣之以罗朝人道。
同室操戈,非吾所愿。
众神官听吾一言,当正其风,当正其运。
望生灵皆有慈悲之心,放下干戈!”
太子的呐喊声随着符纸燃烧夜色里传遍了山野。
被杀气惊走的小兽都山间停住脚步侧头回望。
患愚痴病之人一时间手足无措。
灵炁加身的太子被削去了两年寿数,他愤怒地大声喊着,“柴歏!
你在哪儿!
躲在灾民中间藏头露尾,你的士人气度呢!
你的尊贵血性呢!
你若不明不白地死在这乱军之中!
还有何颜面,面对你柴氏先祖?”
得了一箪食的柴歏抽出宝剑,慢慢地往前走。
回忆像是潮水,一浪又一浪。
却洗刷不掉他心中的悲情。
一身恶孽的柴歏与太子散出来的功德之气驳接。
长长的金色缎带将城墙上与旷野里的二人连接起来。
“臣……拜见太子殿下。”
声音被风吹走了,根本传不到城墙那头。
才回来的杨暮客揉了揉眉心,穿过一众官吏,来至太子身边。
“殿下信得过贫道么?”
太子殿下侧头,“请大可道长助我。”
杨暮客四方拱手,“稍候诸位莫要惊慌,贫道定然可保殿下平安。”
说罢杨暮客手中掐诀,揽着太子的胳膊出现在了旷野之上。
柴歏再拜,“臣……拜见太子殿下。”
太子气得嘴唇抖,“起来!”
旷野上宁静无比,杨暮客挥手将柴歏散的瘟炁尽数打散。
绕着太子画了一个圈,走到一旁,静静看着夜空。
太子眯着眼咬牙切齿地说,“近前来!”
柴歏跪着往前挪了两下。
“为何要反?”
“不得不反。”
“只因你的家眷被防疫军灭杀,你就要带着一郡之人投身死路?”
柴歏轻轻摇头,“臣!
不得不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