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昏地暗的,杨暮客疲累地靠在门柱上。
他抬头仰视着天空那女子。
玉香原来还有这一面吗?
千年积累,心中不知几多恨。
苦守五百年,难言不知几多苦。
玉香其实也等这一刻很久了。
不能用天象法术,那便不用。
她还有诸多手段。
长鞭拖着电光,噼噼啪啪打在空中,一座荆棘木笼将马车包裹起来。
乌云里一架飞舟亮起探照灯,从云层里落下,飘在半空。
地上隆隆声,烟尘四起。
弩车起初结队而行,而后分散,一字长蛇阵包围之势。
六十骑兵分散两翼,弩车后的步兵稳稳跟上,不紧不慢。
飞舟之上的渭涟打量了一下飞天女子,眼神略有诧异,但只是一闪而逝。
他拿起扩音喇叭喊了句。
“来者何人?”
玉香轻笑,余音广传四方,“尔等才是来者。”
渭涟口舌凌厉,“你于我罗朝之中,我等皆是罗朝之人。
谁才是来者?”
玉香着实被问住了,她手持长鞭,冷眼看着飞舟之上的兵士。
那些人已经开始操作机弩。
渭涟深呼吸,定神喊道,“我等来此,剿杀乱我罗朝妖道妖人,无关之人离开!”
玉香不答。
只等开战。
杨暮客懒洋洋地仰望上空,果然啊,不论何时,都讲一个名正言顺。
他招手,以御土术将灰尘变成了一个扩音喇叭。
“可有官家公文,可有司法判决?”
渭涟这才看向地面被荆棘困住的杨暮客,“乱国贼子,人人得而诛之。
我等都是四方贤士,为匡扶道义,定要杀你。”
杨暮客嘎嘎大笑,“我这又是妖道,又是乱国贼子。
好大的帽子……贫道等你来拿。”
玉香听自家少爷如此作答,从单手执鞭变成了一手握住把柄,一手握住鞭身。
杨暮客机灵地把手中的扩音喇叭变成了一顶头盔。
外壳陶化,内衬以御水术柔化,变成了固态流体。
拆开髻,瓜皮头盔往脑袋上一扣,伸出手招呼他们上前。
飞舟之上有监察玉石,此时透光片朝向曹忠凯。
曹忠凯身披坚甲,将面胄抬起,露出了坚毅的面容。
“捉拿乱国贼子,人人有责。
儿郎听我号令,出击!”
渭涟起坛祭祀神官,迈方步,礼拜四方,香火奉于金鼎,桌上有四方游神牌位,有阴司城隍牌位,有山神社稷神牌位。
曹忠凯即刻下令,“禁绝大阵弩矢射出。”
“喏。”
飞舟之上机弩射出带着篆文的金钢弩矢。
八个钢柱以八卦之势将马车包围起来。
“弩车准备齐射,掩护骑兵侧翼冲锋,投掷火蛋。”
玉香甩动长鞭,法力落在地上,欲想把钢柱拔出。
但两成法力下去,钢柱纹丝不动。
好手段。
那钢柱里有勾爪,没于土中坤字诀篆文引动灵炁与大地相连。
若不动用天象法术,只能掘地将钢柱取出。<