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匪领依旧活着。
好似时间都停止了,他不知在那泡泡里活了多久。
天上降下一道金光。
一只章鱼妖来到贼船中告诉他们,这上面有一艘大船。
上面乘坐着天道宗代行天道的使者。
你们该去报仇了。
人道香火尽数被神主收走,所以海中不能祭金。
他们用得,都是鱼骨剑,妖怪仿造的弩车。
很劣质……劣质到这姓李的将军无话可说。
所以,他们面对是绝对的死亡。
是一场注定失败的战斗。
战斗可以失败,但污浊了船上那些生来命贵之人的气运。
他们乐意至极,他们义无反顾!
匪将军站在快舟船头深吸一口气,他的眸子开始变得殷红,癫狂地颤动着。
匪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了。
海面在震颤着,他看到了一条通往宝船的大河,大河上无数人踩着湛蓝的河水在走。
一匹天马载着一个神仙用丝线操纵着一切。
海匪领哈哈大笑着,事到如今,仍然有那神仙保着那些命贵之人。
天道何其不公!
世道何其不公!
殷红的眼眸停止震颤,瞳孔紧缩,单手持鱼骨剑一跃而起。
只见匪身上邪气蒸腾,外放气血,半空如履平地,四肢伸展落在一艘龟甲船上。
手中鱼骨剑剑气纵横,将那龟甲船壳劈开,里面的水兵瞬间四分五裂。
匪再将剑柄塞进嘴里,用力一蹬,朝着一根投索飞去。
单手抓住投索向上攀爬。
任他意志坚定,浊染的影响却无从避免。
他已经开始有些神志不清了。
好多人的姓名变得模糊,形象变得模糊。
他依稀记得他是有家的。
家中有老父,有妻儿。
他还有一位哥哥,在玲珑港做走私买卖。
平日给庄氏航线的管家上贡些钱财,日子过得也算滋润。
渐渐他什么都忘了。
只晓得,这宝船上有他的仇人!
勇敢的水兵在流矢中上前切割投索,看到下头有一个单手攀爬的人。
对着下头用力锤下去,匪侧头躲过了拳头,用力一蹬,翻上了甲板。
匪从口中取下鱼骨剑,狂乱地挥舞。
什么招式,什么技击……他早就都忘了。
动作大开大合,那个切割绳索的水兵被他一脚掀翻踢下了船。
半空中水兵大喊呼救,落入海面,一群快舟上的海匪用鱼骨剑抽打水兵。
海面一片浑浊,零零碎碎漂得到处都是。
一条银丝把那水兵魂魄勾了出来,接引到大河之上。
杨暮客驾马返回宝船上空,此时战场已经转移到了船舷处。
“巧缘,世上如此污浊。
你这坎马,自然要有一番洗涤浊炁的本领。
来,与贫道一同荡涤浊炁!”
说罢杨暮客手掐三清诀,再次挥舞拂尘。
万千丝绦荧光闪闪,刷过了船壁。
那些浊染之人烙印在上面的浊炁被水炁扫下来。
坎马的鬃毛与马尾也闪着湛蓝荧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