沦的人都因世道作祟。
人若决策失败,步步沉沦,无以挣脱。
也怪不到旁人头上。
他朱颜国有男人活得很好。
既体面,也不失气节。
无非就是上升通道被堵死,但一生安康。
你认与不认。”
“小的不就是榜样嘛,自是认得。”
杨暮客这才呵呵一笑,“救他们不是目的,目的是让大多数人活得好才是目的。
如今朱颜国京都府衙,把这群无家可归者赶到了地下当老鼠。
眼不见心为静罢了。
你既说为生民立命,也晓得贫道性命双修。
命,改不得。
生不带来,死不带去。
这便是命。
整治他们便是政绩,如此去想……”
事已至此,杨暮客这十年变化终于展现在了季通面前。
若是十年前,杨暮客比季通还要激愤,比季通更要怒斥人间无道。
有了向下比较,季通的神态明显从容了许多。
腰杆渐渐直了,开始来回踱步思忖治理方案。
既要与朱颜国时政相关,又要保证这些老鼠男的利益。
一篇策论渐渐在他脑海建立大体框架。
斗渠中数十个男人在掏粪。
不禁抱怨,边关这些女将也忒能吃了些。
而且顿顿大鱼大肉,斗渠中恶臭难闻。
就在他们正忙活的时候,现斗渠堵了并非是腌臜凝固所致,而是有人塞了一个大石头。
领头的把石头搬开,哗啦啦,污水瞬间倾泻而下。
边上一个人戴着猪鼻子面具走出来,提着一盏灯瓮声瓮气地说。
“尔等过来些,有钱拿。”
一个口袋张开,灯光照着橙黄的大子儿哗啦啦作响。
斗渠男工头领谨慎地看着来人,不敢上前。
但终归有人经不住诱惑,主动上前去拿钱。
那人从口袋里掏出一把,塞到了来人手中。
一人拿了,便多人蜂拥而上。
当多人而上,贼心作祟伸手抢夺。
哗啦,干干净净钱币落在斗渠里,沾上污水。
银闪闪的光芒一闪而过,两个男工头颅落水。
血液盖住了财光,只剩下流水声。
头领慌张地跪下去,“大爷饶命。
您让小的们作甚,有话好好说。
杀人……杀人是不对的。”
瓮声瓮气的笑声传来,“这钱尔等尽数拿去,嘿嘿,可想着要怎么花?”
头领擦擦汗,把人都扯过来拦在身后,“不敢拿钱,不敢!”
“钱落在这里,怎么……还想让我从这污水坑拾起来?”
头领连忙道,“小的给您捡,捡完了洗得干干净净,如数奉还。”
“离我远点儿,嫌你脏。
我这钱不要了,东街巷子里有一车货,送到军营外头。
这些钱都给你们,不要想着拿钱就跑,尔等家住何处,屋中几口人我一清二楚。”
等那人走了,头领才过去把袋子拾起来,里头不单是装了大子儿。
下头埋着还有金玉。
他一把搂住钱袋子,谨慎地看看众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