空的国运,却并未进城,一路往北。
他要去涂计国旧地,看看这周上国打下来后究竟是几分样貌。
当年立下规矩,若手无刀兵者饿死一人,减周上国主一刻阳寿。
这话可不是虚言。
如今便是归来查账了。
国主赶忙差遣太监去找寻汤观的净参道长。
厨青已经死了,寿终正寝,如今是厨青的小徒弟接班照顾那只天妖鹤鸟。
寻汤观这些年来越冷清了。
曾经的王室成员的避嫌之地,如今只剩寥寥几个宗亲,而且并无新弟子入门。
净参道长许是最后一代俗道弟子了。
涂计国被攻陷后,周上国需要大量宗亲前去治理,京都里一个闲人不剩。
国主便把主意打到寻汤观,分封了几个郡王。
北方七郡依旧受周上国朝廷管辖。
每年都会为中央输送大量矿产。
即便如此,依旧难说这周上国兴旺如初。
太监死死地抱着骑手的腰,嘴上不停地催促。
风清山冷。
雾绕轻松碧水蓝,石溪握笔画幽潭。
林间小路听风响,红门柱下立神龛。
山中美景搔弄姿,却是抛媚眼给瞎子看白费功夫。
纸鸢落在神龛边上,太监带着腥臊味急匆匆冲进了宅院里。
“诸位爷。
净参在哪儿?快快领着奴婢去找净参,王上有旨!
十万火急!”
一个老头儿扔了手中的扫把,瞪了一眼太监让他跟上。
后院里,壮实的净参抱着一本书细细品读,见着来人赶忙把书藏在背后。
几句话功夫,他腰间别着书窜到了鹤妖背上,也朝着北面飞去。
“鹤大爷,这回您得抓紧找。
找不见那人,老国主就要把小子赶出去,再没人照顾你了。”
听他这话,鹤鸟绷紧了筷子一样直溜的两根长腿,呼扇翅膀消失在天际。
马车来到了北方边境。
巨大的石碑耸立空地,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人名。
一个老妪肘窝中挎着竹篮,慢吞吞地来到了石碑面前,从里面取出碗筷。
摆好了饭菜轻声跟石碑说话。
杨暮客下车走到边上打量着上面的名字,他当然一个人都不认得。
更不会去记下这些人的名字。
他只是默默感受气运,看看是否还有英灵存在。
老妪也不哭,静静坐在一旁。
她现小道士站了许久也没走,笑着问,“这碑上有你父亲的名字?”
杨暮客摇头。
老妪又问,“是叔叔还是伯伯?要不然是舅舅?总不可能是你哥哥吧。
看你年岁也不大,这场仗打的时候你估计才出生不久。
若是你哥哥名字在上面,你爹当真是老树新芽哩……”
“贫道只是敬仰英雄,并无亲戚在这碑上留名。”
老妪站起来,她都没看上面的字,踮起脚尖指着一行字,“这就是我儿子,大英雄呢。”
杨暮客拢手对着老妪长揖,“拜见英雄母亲。”
老妪却慌了,“使不得,使不得。
道长给我行礼作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