己气血何时恢复得如此雄厚了?十多年不曾磨炼,难不成功夫反倒见长?湿他母,定然是西岐国的工匠偷工减料!
转头见另一女子虽泪眼婆娑却安然无恙,心下稍安。
暗处,杨暮客轻轻勾手。
被迷魂的柳莺如一片轻盈的羽毛,悄无声息地飘过高墙,落入街角等待的马车中。
白敷凑过来,贼兮兮地问,“上人,就这么把人偷出来,不遮掩一下?”
杨暮客踢他一脚,“有本事你来做。”
白敷嘿嘿一笑,上前从柳莺指尖取一滴血,指诀一引,那鲜血化作一团模糊血肉,混入废墟骨堆之中,再难分辨。
第二日天明,马车驶离京都。
看着太阳底下送别的城隍,杨暮客挥挥手,“别送了。
送君千里终须一别……”
城隍黑着一张脸,“小神等您话呢。
那许油若日后功德足够,是否当真立祠。”
杨暮客轻快一笑,“自是当真。”
“小神谨遵法旨。”
阳光下马车越走越远,直奔着当年除邪蛊的山头而去。
杨暮客这回让他们都留在山下,他要独自上山。
途中小道士一步一个脚印,他心中不停地反省,更是想着如何应对。
山神山阳君感知他的到来,从缭绕的云雾中钻出。
一只老虎伏低庞大的身躯。
“小妖参见主上。”
小道士背着手,“我当年许你坐骑之职,是否太草率了?”
“小妖心甘情愿!”
杨暮客烦躁地来回踱步,“呵……你是心甘情愿!
可贫道遇见的真人,十个有九个都没坐骑。
贫道一个筑基小辈,跟你修为仿佛,你凭什么当贫道坐骑?”
山阳君愕然看着杨暮客,“紫明上人。
是您当年许给小妖前程。”
“贫道一别十多年,已经修三花。
百多年,许就证真。
届时你若还不化形,那便是个老虎。
你能载着贫道飞多远?你若化形,那便是个人……贫道若骑了个人,会坏了物我齐平的道心。”
杨暮客抬头看天,怪不得当年没人阻止,怪不得当年师兄好似看笑话一般。
这许给妖精坐骑之职,本就是一桩大麻烦。
杨暮客还未说,我若成仙,你这老虎能飞升吗?
山阳君趴在地上不敢抬头,巨大的脑袋埋在前爪里。
“紫明上人,您是后悔了吗?”
“贫道上清门里,就没有一只妖精。
你当了贫道坐骑,又要在何处修建洞府?若某日惹下因果,是否还要算在贫道头上。”
说到此处,杨暮客咬牙切齿,“贫道在问自己,是一巴掌把你拍死给你个痛快,还是认下这桩祸事……”
山阳君后腿蹬地,尾巴拍打树丛。
“主上……您……”
杨暮客释怀地笑了声,“贫道此番下山还愿的。
本来不来见你也是无妨。
必定咱俩相约,是你治山有功,贫道修行有成。
但若不讲明白,恐还愿不成,道心有瑕。
山阳君。
你愿意成全贫道吗?”<