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像是被风吹上山巅的蒲公英,突然降临,匪夷所思。
白校尉看起来倒很沉稳,没有流露出半分抓耳挠腮之色,但心里已经再次生出“恨未能生为一只苍蝇,以便实现八卦自由”的遗憾之情。
于她而言,是座坟墓。那些伤害与隔阂,像一道无形的屏障,横亘在两人之间。
端着她那碗鲜花饮,嘴唇抿在碗边上,拿捏的浑身都要僵硬了。端起茶,垂眼啜着,江延世往后靠在椅子里,抿着茶看着她。
走近一步,微微弯腰,更近更仔细的看着谢相容,近到谢相容能在他幽深的眼眸中,看到自己。
那些对他怀着无限仰慕的小娘子们,离的近了,或是迎上他那双锐利到看透一切的漆黑眼眸,这份压迫里总会生出无数的自惭形愧,这份紧张就不用说了。
文件那过份的好看,好看到咄咄逼人,他的气势又盛,如冰似火,和他对面而立的人,或多或少,都会感受到一股压迫之意。
谢相容未接话,她知道若不是闻璟,周景适不会那么快变态度,只是再次将恩情记在心里。
惊涛骇浪,是人生不免,这么大规模,这么长时期,更是困难,但第一不能慌张,第二不能放弃,最要紧的是扎实自己,把自己的知识、情感都不要歪曲,同志相求,同声相应,梦找到互相砥砺,互相切磋,志同道合的朋友,就一直交下去,你自己本身就是榜样,你就会吸引别人。
看着仿佛也就二十来岁,神情飞扬明快,戴着支赤金单凤朝阳金钢钻步摇,一身明蓝衣裙,微微有些福态,看起来干净利落,极是顺眼。
抬起头,温婉的笑着,盯住二奶奶,从她头上的发髻一寸寸看到了裙角,
已经洗漱干净,穿着身银蓝长衫,头发用一支羊脂玉云头簪绾着,端坐在榻上,正翻着本书等着她了。
宫灯的光落在她脸上,勾勒出冷艳却毫无温度的轮廓。
风卷着沙尘掠过,吹得他衣袍猎猎作响,却吹不散他眼底的阴霾。
他们府上的姑娘实在太过卑鄙无耻!
十八岁的姑娘娇丽如花,犹如枝头的桃花一样明媚。
她不想流泪,便仰着头,努力不让眼泪流出来。
她不是第一次被舍弃,本以为这颗心已变得麻木,可真到了这刻,竟还是会觉得痛。
偏那一双幽潭般清冷的眼眸,又总能把人看到尘埃里。
白皙的脸像被烙铁灼过般骤然涨红,左颊迅速浮起五道清晰的指痕。
她脸色迅速蹿红,蝶羽般睫毛连连颤动,又忽地闭着眼睛不敢看他。
又那杏眸中水雾弥漫,眼尾泛着一片淡粉色。红唇微张着轻喘。
床头小几上的鎏金博山炉吐着香雾,将她柔美的轮廓晕染得影影绰绰。
烛影摇红间,她斜倚缠枝牡丹床栏,未束的青丝流水般泻在茜色锦衾上。月白中衣领口微松,露出颈侧一粒朱砂小痣,衬得肌肤如新雪映霞光。
那样温润品洁的男子,如世间皎月、春日暖阳,周身环绕着的,永远都是宁静安逸之气。
只是她性子闷,喜欢一个人都不敢靠近,甚至都不敢直视他的目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