夫人婆娑的泪眼,儿女可爱的脸庞,让他牵肠挂肚、割舍不下。
来人一身宝蓝色锦服,金镶玉带,莲纹黑靴,端的是气韵潇洒,风度翩翩。
凡世间的好男儿,不仅有剑胆侠骨,还当有倜傥柔情,这样才能显出真性情来。
自登基以来,心系社稷,国势日盛,物阜民丰,百姓安乐。
浑身筛糠般地发抖,极度的恐惧使他的意识一片空白,甚至说不出一句为自己辩解的话,只是默默地流泪。
天下人都知道,江家家教严苛,教出来的子弟个个宅心仁厚,循规蹈矩。
今日面色颇为不善,一个个绷紧了心弦,丝毫不敢大意,生怕自己的言语稍有不慎就给自己带来不测之祸。
心头犹如被千斤重锤沉沉一击,“嗡”的一阵耳鸣乍然爆响,只见他脸色灰白,双手几乎要从掌心里挤出血水来。
心情忽而好似热锅里的开水一般沸腾不息,忽而又似大海上的浪涛一样激荡不已。
声音突然显得有些飘忽不定,仿佛正渐渐消退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。
一股隐秘而又热烈的情绪激荡在顾辞胸肺之间,几欲喷薄而出。
无一般高门子弟的骄娇二气,反而比寻常郎君更多一份细腻心思。
他只静默坐在那里,一语不发,便有一种叫人胆寒的威严。一抬眉,便压得下属双腿软倒在地。
携着搅风弄雨的气质,还有她看不懂的深重情绪,一步未动,却朝她步步逼近。
他神色冷郁,下颚紧绷,浑身都散发着威压,皱眉盯着面前道童。
再没有哪一刻,他是如此痛恨重生,想要回到过去。而不是一个人困在过去与未来的秘密中,进退不得。
外头艳阳高照,他却似一道凛冬的风雪,一路跟着那两人,与前来进香的路人格格不入。
重生对于谢相容来说,就像是一场美梦,叫她可以幻想人生的另一种可能。
他有使不完的气力,热烈,躁动,浑身都散发着一股强烈的,鲜活的炙热气息。
胸腔里的愤怒像一头横冲直撞的猛兽,叫嚣着要将偷走他一切的那个小偷撕碎。
心里拱着熊熊烈火,手脚却都是冰的,冻住四肢百骸,冻住血液呼吸。
他站在花厅外侧,阳光打在他深邃眉骨上,半明半暗,越发显得山岭起伏,丘壑深沉。
总是冷淡沉静,似皑皑白雪般皎洁清冷,散发着生人勿进的强势气场。
对于一个站在权势顶峰的男人来说,他可以对情爱不屑一顾,但内心深处出,他的妻子,仍要保持对他十年如一日的爱,哪怕他不回应,哪怕隔了一世,哪怕他已经放弃。
隔了这么久,前世今生的长度,裴俭才感觉到一股窒息、尖锐的难过。
景家人有一双漂亮的桃花眼,眼尾微微上挑,专注看人时总给人一种情深的错觉。即便那张脸上分明就写着寡淡冷漠,可越是极致反差,越是叫人沉溺,飞蛾扑火。
她仰头与景程说话时,耳珰也会跟着轻轻摇晃,被春日映出一道道水光,漾在她莹白的肌肤上,摇曳,招展。
异样的情绪在心中流淌,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