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雾还未散尽,鹰嘴崖的林间已响起铁器碰撞的脆响。秦锋踩着沾露的枯枝,蹲在新清理出的矿洞入口,指尖捻起一撮泛着冷光的矿土——昨夜工匠连夜勘测,确认这处主矿脉的寒铁纯度远超预期,只是矿洞深处的通道狭窄,仅容两人并行,恰好成了易守难攻的天然屏障。
“将军,陷阱都清完了,”身旁的斥候队长低声禀报,递上一张手绘的矿洞内部图,“最里面的岔道我们做了标记,还在暗处埋了绊马索,辽人要是敢往里冲,保管有来无回。”秦锋接过图纸,目光扫过标注“水源”的位置,突然抬手按住斥候的肩:“让人在水源边多放些生石灰,再备二十桶煤油——辽人擅长夜袭,要是他们想断水,咱们就给他们来个‘火燎矿道’。”
斥候刚领命离去,远处就传来马蹄声。李承渊带着三百骑兵疾驰而来,马鞍上挂着崭新的弩箭,甲胄在晨光里泛着冷光。“按太后的吩咐,骑兵分三队布防,”他翻身下马,将一张布防图铺在青石上,“左队守山道入口,右队绕到后山堵截,中队留在矿洞外待命,只要辽人敢来,就把他们困在这崖上。”秦锋指着布防图上的空缺处:“后山有片竹林,正好能藏人,我让二十个弓箭手埋伏在那儿,等辽人靠近就放箭。”两人凑在一起低声商议,晨雾渐渐散开,阳光透过枝叶洒在布防图上,将密密麻麻的标记照得愈发清晰。
与此同时,济州城内的粮仓前,苏文清正指挥伙计往车上搬粮。百姓们排着长队,手里攥着铜钱,脸上的愁云已淡了大半。“张婶,您要的十斤米,”苏文清接过伙计递来的粮袋,亲自递给排队的老妇,“家里要是缺柴,就去城西的柴房领,都是给百姓预备的。”老妇接过粮袋,连声道谢:“多亏了太后和苏大人,不然俺家孙儿都要饿肚子了。”
正说着,远处突然传来喧哗声。两个衙役押着个穿灰布衫的男人匆匆走来,那男人手里还攥着袋掺了沙子的米。“苏大人,这小子在粮摊后面偷偷换粮,把好米换成掺沙的,被我们抓了个现行!”衙役厉声喝道。男人扑通跪下,哭着求饶:“俺也是没办法,裕丰行的人说,要是俺不这么做,就杀了俺娘……”苏文清皱起眉,让人把男人带到一旁:“先把他关起来,等查清情况再处置。另外,让伙计们把所有粮袋都拆开检查,别让掺沙的米流到百姓手里。”
处理完粮摊的事,苏文清刚要回府,就见柳清和提着药箱匆匆走来,脸上带着急色:“苏大人,沈副将非要下床,说要去军营看看士兵的操练,拦都拦不住,您快去劝劝他!”两人赶到医帐时,沈砚正撑着桌子想站起来,肩膀上的绷带又渗了些血。“你这是要干啥?”苏文清快步上前,按住他的胳膊,“太后特意吩咐,让你好好养伤,你要是再乱动,伤口感染了,别说去军营,连鹰嘴崖都去不了!”
沈砚急得脸通红,却也知道苏文清说的是实话,只能乖乖坐回床上:“俺就是放心不下弟兄们,三日后就要打仗了,俺这副将却躺在床上,像个废物似的。”柳清和拿起药膏,轻轻掀开他的绷带:“沈副将,您别着急,太后说了,等您伤好,还要让您带一队人守矿洞呢。您现在要做的,就是好好养伤,不然怎么对得起那些盼着您的弟兄?”沈砚听着,慢慢平静下来,任由柳清和换药。帐外传来士兵操练的呐喊声,他侧耳听着,眼神里满是期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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