宣州解围战
洛阳宫的早朝总带着几分沉肃,鎏金铜炉里燃着的龙涎香袅袅升起,缠绕着殿中列立的文武百官。符太后一身朱红朝服,端坐于龙椅左侧的凤座上,指尖轻轻摩挲着腰间的玉璧——那是柴荣生前常带的物件,触手温凉,总能让她在慌乱时定下心神。下方,柴宗训穿着小小的龙袍,正襟危坐,偶尔会悄悄抬眼,看一眼身旁的母后,又飞快地低下头,小手攥着龙椅的扶手。
“启禀太后、陛下,”户部尚书周载捧着奏折,躬身奏道,“汴梁至宣州的粮道已疏通完毕,第一批粮草昨日已运抵宣州城外,由骑兵营孙磊将军护送,想来此刻已交割完毕。”
符太后微微颔首,声音清亮:“周尚书办事稳妥,赏绸缎百匹。宣州乃江南门户,粮道万万不能出岔子,后续粮草需按日方交割,不得延误。”
“臣遵旨。”周载叩首谢恩,刚要起身,殿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,内侍监总管李德全脸色煞白地跑进来,连礼都忘了行,气喘吁吁道:“太后!陛下!不好了!宣州急报——吴越……吴越竟派五千大军,兵临宣州城下了!”
“什么?”符太后猛地站起身,凤目圆睁,腰间的玉璧“当啷”一声撞在凤座扶手上,发出清脆的声响。殿中文武百官瞬间哗然,互相交换着惊愕的眼神——前日才派使者去吴越劝降,怎么今日就兵戎相见了?
柴宗训也被这动静惊得抬起头,小手紧紧攥着衣角,小声问:“母后,吴越……是要打仗吗?林姐姐她们会不会有危险?”
符太后深吸一口气,先稳住心神,伸手摸了摸柴宗训的头,柔声道:“陛下莫怕,有母后在,林统领她们不会有事的。”随即转头看向李德全,语气陡然转厉,“急报呢?拿来给哀家看!”
李德全连忙从怀中掏出一份染了墨渍的奏折,双手奉上。符太后接过,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,目光飞快地扫过奏折上的字迹——那是林阿夏亲笔所写,字迹潦草却有力,写着吴越军昨日清晨抵达宣州,二话不说便架起云梯攻城,女辅营凭借陷阱和城墙勉强抵挡,孙磊带来的轻骑已加入防守,但敌军人数众多,宣州城防已出现两处破损,急需援军支援。
“吴越竟敢出兵?活腻歪了是吗?”符太后将奏折重重拍在案上,声音里满是怒意,“哀家前日派去的使者,还在吴越王宫中等着回话,他倒好,转头就派兵攻打宣州!真当我后周无人不成?”
殿中瞬间安静下来,谁都不敢出声——自柴荣驾崩后,符太后虽主政,但平日待人温和,极少如此动怒。今日这般失态,可见吴越的举动已彻底触怒了她。
“太后息怒。”枢密使魏仁浦上前一步,躬身道,“吴越此举,怕是早有预谋。想来是使者带去的‘撤兵或灭国’的条件,让吴越王觉得颜面扫地,索性破罐破摔,想先攻下宣州,再与我后周抗衡。”
“抗衡?他也配?”符太后冷笑一声,走到殿中,目光扫过众臣,“吴越不过是江南一隅之地,就算地盘未分,也不是我后周的对手,如今他敢主动挑衅,哀家倒要让他知道,什么叫自寻死路!”
“太后,”殿前都点检赵彦徽出列,沉声道,“宣州兵力薄弱,女辅营多是女子,孙磊将军只带了百余轻骑,恐难支撑太久。臣请命,即刻率军驰援宣州,定将